41、布朗尼退役(上)_我在日本当赛马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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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布朗尼退役(上)

  我后来同赫斯特·温桥联系上了。

  赫斯特这家伙的经历也是蛮神奇的了。

  他一开始是在英国出道的,跑全日赛。全日赛就是那种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比赛,而且因为赫斯特跑的很多,被冠上了‘全日赛之王’的称号。

  但是他很不甘心,不愿意一辈子跑全日赛,又始终未能打入英国赛马业内高大上的圈子,最终决定出走来到日本,在这里又注册成为了一名骑手。

  赫斯特来日本才三年,日语实在一般。他靠着死记硬背硬是考过了标准化测试,但是最终导致变成了哑巴日语,只会听写读,说不出来。

  赫斯特骨子里还是英国人,非常幽默。通过一木有海跟光二郎的引荐,我同他喝了一顿酒,被他用半生不熟的日语说出来的笑话逗得脸都笑酸了。

  不过,赫斯特虽然在日常生活中幽默诙谐,他骑马的作风是彻底的强硬派。

  现在发达国家的赛马都崇尚科学教育,喜欢用温和的方式引导赛马的行为,甚至在美国的某个州内,骑手已经不允许在赛场上抽马鞭子了。不过赫斯特是非常传统的做派,他更擅长用鞭子去教育马儿。

  那顿酒一木有海也在。他跟赫斯特热烈地讨论起了高登咏唱,并且说,他控制不住咏唱。

  赫斯特那个时候已经半醉了,激动到拿酒吧的凳子当马,跨坐在上面给一木有海演示起来。

  他说,“马要是挣扎不听话,你绝对不能顺从它。它敢跳就用体重把它给摁下去,敢挣扎或者咬人就用力勒缰绳,反正勒的是它的嘴又不是你的嘴,疼的是它又不是你。”

  “有的马就是贱,你明白吗?你越是顺着它,它就以为你好欺负,就越嚣张。你就是要把它压到服为止。”

  赫斯特的话让我想到我在兽医学院实习轮转时遇到的一位兽医。明明是仅有我肩膀高的瘦小女孩,对付不听话的大型犬却特别有一手。

  我也是问她,你是怎么让那些狗如此听话的?

  她就告诉我,狗发神经通常是因为主人把它们给宠坏了,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它越是叫就越是不能退缩,用体重把它给压制住,不能打它,但是能用大吼威胁它。狗这种动物一旦被压住露出肚皮,就等于投降。你要把它压到它服气为止,然后就听话了。

  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猫,因为猫其实更有骨气,越压越凶,但是狗不一样。

  我试验过她告诉我的方法,当真特别管用,一压一个准。不管是大狗小狗,什么品种,最后通通夹起尾巴。

  赫斯特跟我的兽医导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说的对象也是不同品种的动物,但是他们俩的话语的意思却诡异地重合了。

  我悟了。

  怪不得高登咏唱能在牧场内耀武扬威还没人能治得住它。

  我的员工们只熟悉如何对付马,但咏唱是狗脾气啊!

  我跟赫斯特混熟后,请他去骑高登咏唱。我把咏唱的训练视频发给他看,当然,是少数表现很不错的时候,赫斯特一看,眼睛就亮了。

  他道:“这马的速度跟耐力甚至能跑重赏,困在‘未胜利’里面实在太可惜。”

  我:“那你来骑它吧,制住它,把它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当然,你可能首先得让它通过第五次入闸考试。”

  赫斯特相当有自信,“出闸考试算什么,你且等着。”

  八月中,高登咏唱的第五次出闸考试如期来临,赫斯特专门大清早地赶过来策骑。

  在那之前,赫斯特就去看望过咏唱几次,还骑过它。一人一马自然斗得厉害,咏唱扑腾得周围没有马儿敢靠近。

  在出闸考试那天,咏唱对赫斯特还是不服的,或者说,它天性里就没有服过谁。但是它意识到它暂时斗不过赫斯特,就服从了他的指令。

  那一天,我站在旁边的看台上,笑得合不拢嘴。

  感谢苍天,终于有个人能治住咏唱了!

  考试顺利通过,咏唱便报名了九月中的另一场‘三岁未胜利’。

  我的小公主珍珠贝拉因为拿到了‘新马赛’的一着,现在能够比更高级的赛事了,但是直到明年之前,我都不准备再让它进行比赛。

  原因有很多,一是,珍珠贝拉有些苦夏,八月九月太热了,不利于它的发挥。

  二是,调教师认为珍珠贝拉还有很多成长空间,与其让繁重的赛事压榨了它的天赋,还不如休息一段时间让身体成长,然后得到更加的训练效果,一举拿下更好的比赛。

  我们预计让它参加明年一月十一号的妖精特别锦标赛,这是专门为三岁牝马设立的G3级别重赏赛。然后根据珍珠贝拉的表现,我们再考虑要不要报名如樱花赏这类一级赛。

  我现役赛马中的另外几匹,大原自由在备战十月份的秋季天皇赏,星光猎犬正在大井的C2级别挣扎,但是最近的三场比赛都在五名开外,拿不到奖金,距离爬上C1级别还遥遥无期。

  我其实在考虑要不要将星光猎犬从大井转移到其他的赛马场。大井毕竟是水平最高、竞争最激烈的地方竞马场,也许星光猎犬转到其他水平更次的赛马场会轻松些。

  我准备给星光猎犬现在在大井的练马师最后半年的时间,假如成绩还是没有起色,我就真的要换了。

  还剩下的最后一匹马,就是我的大女儿,甜美布朗尼。

  它今年七岁,表现仍然十分优异,早就爬上了地方赛马最高的A1级别。

  在布朗尼三年多的职业生涯里,它一共跑了三十三场比赛,其中,有十二场是在川崎竞马场比的。剩下二十一场里,有两场因为是JRA与NAR的交流赛,在JRA的竞马场比的。

  还有十九场是在大井比的。

  十六场一着,一场二着,两场三着。

  我战绩辉煌,发挥稳定的布朗尼啊,它竟然在地方赛事这种奖金不高的地方,也为我拿下了一亿多的赏金,这是地方赛马届难以想象的成就。

  而且去年,它还拿到了NAR判定的,2025年最佳地方牝马,以及年度最佳地方赛马。

  它漆黑的身影奔腾在泥地上,被那边的马迷们誉为‘大井的女王’。

  不论下雨还是晴天,不论白日或者夜晚,都将其他所有的参赛马甩在身后。

  一切如当初我送还没克服入闸恐惧的布朗尼去训练时所幻想的那样,整个赛马届都看到了,我有一匹如此热爱奔跑的马儿。

  它不仅热爱奔跑,还享受比赛,也征服了比赛。

  终于,布朗尼也到了该退役的时候。

  我们给它报名了九月八号在大井举办的东京纪念(S1)。S1是一场最高级别的地方赛事。上一次布朗尼比S1,仅仅获得了三着。

  这将是它最后一次征服S1级别赛事的机会。

  九月七号,我推掉了一场同职业经理人的会议,提前一天前往大井。我准备去看望一下甜美布朗尼,就像是我去看我那些JRA的赛马们一样。

  我去的时候是下午,甜美布朗尼的训练早就结束了,正呆在马房内,等着吃晚餐。

  布朗尼还认得我,一见到我就很是高兴地从马房内探出头来,直接怼到我脸边。

  我感觉到右脸颊变得湿润,原来是布朗尼舔了那里。

  “调皮的姑娘。”我笑着后退了一步,没让它顺着脸舔到我的头发。

  我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它。

  七岁的布朗尼跟三四岁的时候没啥区别,硬要说的话,就是肌肉越发漂亮。夏天马毛都是又短又浅的一层,油亮顺滑,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光泽。

  其实,马儿平均能活二三十岁的,七岁这个年纪放在任何一匹马身上,都绝对不算老,正相反,是最棒的年纪。只可惜赛马行业的竞争太激烈了,任何一匹马呆在这个强度跟压力都极大的环境里,身体都会容易被透支,所以职业生涯注定不会太长。

  我清楚布朗尼享受赛场,假如可以,我甚至希望它能无忧无虑地一辈子跑下去,但是为了它的健康跟未来生活质量,我只能让它退役。

  这边的马房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门,隔着马房与走廊的仅仅是一条栏杆,我一弯腰,轻松地钻了进去。

  我近距离地摸了摸布朗尼的脖子,“布朗尼啊布朗尼,你知道明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场比赛吗?”

  布朗尼享受地把脖子往我这边怼了一下,甚至还想要引导我去挠它脖子更上方的位置。

  我顺着它的心意给它挠痒痒,一边碎碎念,“都是大井这边的比赛太频繁了,我也没办法每场都过来看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从前一样还热爱跑步?”

  “训练的时候开心吗,布朗尼?”

  “明天比完就再也不用比了,伤心吗?”

  “倒也不用太伤心,等你比完后,我们把你接回大原牧场。反正跑道也修好了,每天都带你去跑几圈怎么样。”

  “从九月份到明年的繁殖季,还有足足半年呢,我专门给你留了这么多时间去适应。要是实在不适应,咱们就等到后年也可以。”

  布朗尼惬意地享受我的挠痒痒服务,耳朵偶尔抖动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扭向我这边,听我的念叨,尾巴悠闲地在身后甩着,像是最上等的黑色丝线。

  我看得心里有些羡慕。

  动物的智商没有人类高,所以体会不到人类的这些矫情。或许布朗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退役了,现在也只关心让我多挠它一会。

  从另一个方面想,这未必是坏事。

  我的布朗尼一辈子都能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都要感动到了,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我点开,发现是来自咏唱练马师的邮件。

  【那个,咏唱的马辔被它给咬断了,按理来说需要赔偿的......】

  我三两下迅速回复,【直接从托管押金里面扣。】

  片刻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个押金是去年交的了,而且它去年破坏的东西也不少,所以......已经扣完了......】

  我顿了半响,最后打开手机银行,给练马师又划了一笔钱,然后给他发了最后一条邮件,【钱已划,查收。以及,它的押金流水账单到时候麻烦发给光二郎。】

  关掉手机后,我的表情已经是一片冷漠了。

  呵,我刚才在煽情什么呢。

  既然马的智商有限,这不也意味着,高登咏唱一辈子都会是如此糟心的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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