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我当是谁这么眼熟呢？原来真是你啊叶凛！”
叶凛刚调完音放下吉他，准备回后台喝水，没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欧舒宁。
阴阳怪气的语调大声且刺耳，周围同学听见动静后，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叶凛是从后门员工通道进来的，来之后就在幕后准备要表演的节目。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低调到了极点，刚才经过时大家都没注意。
此刻同学们闻声看向欧舒宁，下一秒就被他面前叶凛吸引了全部注意。
“嗯？是我眼花了，叶凛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宋星仁邀请的吧？”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欧舒宁耳朵，他吊起半边眉毛，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叶凛没理他，迈开步子打算从旁边越过去，欧舒宁往左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先别着急走啊。”
这时场内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叶凛的存在，就连宋星仁也听见动静走过来。
“你来啦。”宋星仁笑着跟叶凛打招呼。
赢骄说想和叶凛交朋友，宋星仁便趁着生日的机会把人请了过来。
叶凛嗯了一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个长方形的盒子，淡淡道了生日快乐。
宋星仁笑眯眯接过礼物，“谢谢。”
“宋星仁，你和叶凛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欧舒宁笑着说，只是那抹笑意未达眼底，“我们记得叶凛向来独来独往的，竟然肯来参加你的生日会，还真是给你面子。”
“就是不知道送的什么礼物？不如把盒子打开，让我们瞻仰瞻仰大校草的品味。”
宋星仁一个没注意，欧舒宁已经从他手中拿过盒子，打开，“哟，原来只是钢笔，这钢笔看上去也太廉价了，怕不是在哪个二手店淘来的？我说你既然来参加人家的生日会，多少也送点拿得出手的礼物吧。”
欧舒宁哔哔半天，叶凛终于看了他一眼，他淡淡开口：“我送什么礼物，跟你有什么关系？”
浅棕色的眸子里没有被挑衅后的生气愤怒，就这么毫无波澜地看着欧舒宁，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欧舒宁出离愤怒了。
明明应该是他站在云端，俯视着叶凛，看着对方在泥地里打滚。
可叶凛总是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叶凛凭什么清高呢？
就凭他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甘当有钱人情妇的妈，他就应该羞愧到尘埃里！
欧舒宁有一瞬间想当着众人说出一切，又极力忍住了。
毕竟，他爸在外面养着情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件事抖落出来，他也觉得面上无光。
想通这些，欧舒宁往前迈了一步。
他靠近叶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听说我爸又送了你一大箱衣服，你要是真没钱买礼物，随便从里面挑一两件，也比这支破钢笔好很多。”
宋星仁觉得莫名其妙，本来就看不惯欧舒宁，现下觉得他更讨厌了，一把将礼盒抢回来盖上：“我觉得这支钢笔挺好的。”
转头对叶凛笑笑：“谢谢你的礼物。”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送什么礼物都无所谓，主要是看心意。”
处于话题中心的三人同时侧目。
看到赢骄穿过围观同学走进包围圈，叶凛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这细微的情绪差别，被他迅速隐藏起来，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发现。
“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我都差点以为你被外星人挟持了呢。”宋星仁说话间伸出手，“我礼物呢？不是说特意给我挑礼物去了？”
“我欠你的，刚见面就要礼物。”赢骄没好气道，将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宋星仁手里。
后者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里静静躺着一块手表。
表盘上点缀着许多颗钻石，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昂贵。
宋星仁将手表戴上，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喜滋滋道：“这边上的钻石都是星形的诶，还刚好十八颗。”
赢骄笑笑：“你喜欢就好。”
宋星仁连忙点头，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超级喜欢！”
欧舒宁站在旁边，想着他爸交给他的任务，见缝插了一句：“赢少眼光真好。”
人群中有人发出感叹：“赢骄，这表特别贵吧？”
赢骄随意道：“还好，就小两百万。”
“我去……”
“厉害了！”
赢骄转头看向欧舒宁，更加随意地问：“听欧少刚才的口气，送的礼物一定也价值不菲吧？”
欧舒宁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
他家是挺有钱，但跟赢骄这种顶级豪门相比，还是有着大大的差距。
他爸给的零花钱只够他平时吃喝玩乐，根本还没到豪到随随便便砸几百万，给人买礼物的地步。
这也是他爸让他跟赢骄套近乎的原因，只要能和赢骄家搭上线，随便合作一两个项目，也能让欧氏能更上一层楼。
欧舒宁他爸为了让他来参加生日会，上周还往他卡上多打了两万块钱，让他好好挑件生日礼物。
欧舒宁几天就把钱挥霍一空，最后剩下一千块，随手买了台杂牌手机应付。
他故意没写名字，就是料定反正宋星仁不会当场拆礼物，过后也分不清哪个是他送的。
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没想到赢骄竟然当场提出要看他送的礼物，欧舒宁顿时有些慌了。
赢骄朝宋星仁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反应过来，“哎，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欧少送了什么礼物。”
宋星仁一边说着，走向礼物池，将欧舒宁送的礼物拿过来，三两下拆开：“哇，是手机诶！”
赢骄接过宋星仁递来的手机，边打量边说：“这是限量款吗？VOVO？这牌子我怎么没听过。”
“VOVO？好像就是一杂牌吧。”
“不知道，没听过。”
有人眼疾手快登上某宝搜索，“我刚刚搜了下，这台手机只要998。”
早就有人看不惯欧舒宁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他家有钱多了不起似的。
有人趁机借题发挥：“998？欧大少怎么可能送这么便宜的礼物，你是不是少算了两个零？”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欧舒宁牵出一个笑容，对宋星仁说：“不好意思啊，最近手头比较紧，明年你过生日我再送你份大礼。”
宋星仁差点笑出来，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多大点事，赢骄说得对，送什么礼物无所谓，关键是看心意。”
“对，看心意。”欧舒宁飞快地瞥了眼叶凛，发现人家压根没看他，也没有一星半点幸灾乐祸。
这比直接的嘲笑让他更加愤怒。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们先玩，我去趟卫生间。”
“噗哈哈哈。”等欧舒宁跟他的小跟班走远，周围一群人爆出笑声。
宋星仁自然地搭上赢骄肩膀：“他刚刚笑得有多勉强你看见没，简直比哭还要难看，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走人呢，他为什么不走？”
“大概是觉得如果走了，就真的输了吧。”赢骄说完看向叶凛，“你别因为这种人影响心情，把他当做笑话就好。”
“谢谢。”叶凛浅淡的瞳仁从他脸上略过，转而看向旁边的宋星仁，“你们玩，我先去后台准备表演。”
宋星仁立马反应过来，“表演？你现在在这做兼职吗？”
叶凛颔首，在宋星仁问东问西前，转身走了。
宋星仁撞了撞赢骄肩膀，“看吧看吧，我就说他讨厌你吧，你刚刚帮他怼欧舒宁，他也没什么反应。”
赢骄有些莫名：“人家已经说了谢谢，还要什么反应。”
宋星仁歪着头看他，眉头轻轻皱着：“你是真想跟他做朋友？你有我这个最好最好的朋友还不够吗？！”
赢骄：“够了。”
宋星仁：“嘿嘿，这还差不多。”
赢骄压着上翘的嘴角，沉着声音说，“不，是受够了。”
宋星仁沉默一瞬，抬起手腕，“所以，这块表是分手费吗呜呜呜……”
果然男大十八变。
长大后，在商场浮沉的宋星仁变得愈发沉稳，却没多少人记得他曾经是个中二少年。
宋星仁曾是少年。
叶凛却没拥有多少年少时光，在不该成长的年岁，被迫成长。
赢骄转眼看着叶凛离开的方向，心脏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一定要避免叶凛重蹈覆辙。
整个会场的灯光忽然暗下去。
伴随着惊呼声响起的，是一段轻快富有节奏感的旋律。
旋律结束的节点，一束光从头顶打下来，照亮了舞台中央的人。
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和深灰色牛仔裤，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头顶的光束斜斜照下来，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下颌。
他的喉结比其他男生要突出一些，纤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拨动琴弦，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满满荷尔蒙。
赢骄不是第一次看叶凛现场表演，记得有一次年度盛典，对方曾经在登台表演过唱跳。
当时工作人员过来找他商量晚会流程，叶凛开口的瞬间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后来呢？
赢骄凝眉想了想，似乎只听了开头就被叫去后台。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是一段简单的旋律，从叶凛指缝间流淌出来，就变得无比抓人。
也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哇，这登台方式也太酷了吧？！”
“啊啊啊，这小哥哥是谁，三分钟内，我要得到他的全部资料！”
“宋星仁，你还请来了明星？也太大夸张了吧？”
宋星仁张了张嘴，刚想揭开谜底，旁边已经有人认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好像是叶凛诶……”
“我去，还真是！！”
“没听说过叶凛会唱歌啊，他竟然还会弹吉他的吗？！”
“我刚刚就想说了，都没有觉得叶凛脱下校服后更好看吗！！！”
“确实啊啊啊，都是校服封印了叶凛的颜值呜呜呜……”
“我都没怎么听叶凛说过话，他声音原来这么苏的吗啊啊啊”
“我死了我真的要死了，这酷酷的气质我真的好爱！”
周围激动的声音被叶凛的歌声覆盖，他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耀眼到让所有人都为他疯狂。
赢骄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他，眼前快速闪过一些上辈子的画面。
有叶凛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也有叶凛为了他的骸骨和他哥对峙的画面，还有那个寂静的夜晚，叶凛抓着他的照片，吞下安眠药后，脸上露出的浅浅笑容。
画面逐渐变灰，重新映入眼中的，是此时此刻台上鲜亮的人，和耳边动听的歌声。
赢骄弯了弯眼睛。
真好。
不光音乐让人感到快乐，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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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宋星仁邀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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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凛没理他，迈开步子打算从旁边越过去，欧舒宁往左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先别着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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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叶凛总是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叶凛凭什么清高呢？
就凭他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甘当有钱人情妇的妈，他就应该羞愧到尘埃里！
欧舒宁有一瞬间想当着众人说出一切，又极力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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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仁觉得莫名其妙，本来就看不惯欧舒宁，现下觉得他更讨厌了，一把将礼盒抢回来盖上：“我觉得这支钢笔挺好的。”
转头对叶凛笑笑：“谢谢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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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我都差点以为你被外星人挟持了呢。”宋星仁说话间伸出手，“我礼物呢？不是说特意给我挑礼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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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仁连忙点头，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超级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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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发出感叹：“赢骄，这表特别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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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厉害了！”
赢骄转头看向欧舒宁，更加随意地问：“听欧少刚才的口气，送的礼物一定也价值不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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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是挺有钱，但跟赢骄这种顶级豪门相比，还是有着大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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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爸让他跟赢骄套近乎的原因，只要能和赢骄家搭上线，随便合作一两个项目，也能让欧氏能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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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赢骄竟然当场提出要看他送的礼物，欧舒宁顿时有些慌了。
赢骄朝宋星仁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反应过来，“哎，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欧少送了什么礼物。”
宋星仁一边说着，走向礼物池，将欧舒宁送的礼物拿过来，三两下拆开：“哇，是手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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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人看不惯欧舒宁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他家有钱多了不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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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欧舒宁牵出一个笑容，对宋星仁说：“不好意思啊，最近手头比较紧，明年你过生日我再送你份大礼。”
宋星仁差点笑出来，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多大点事，赢骄说得对，送什么礼物无所谓，关键是看心意。”
“对，看心意。”欧舒宁飞快地瞥了眼叶凛，发现人家压根没看他，也没有一星半点幸灾乐祸。
这比直接的嘲笑让他更加愤怒。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们先玩，我去趟卫生间。”
“噗哈哈哈。”等欧舒宁跟他的小跟班走远，周围一群人爆出笑声。
宋星仁自然地搭上赢骄肩膀：“他刚刚笑得有多勉强你看见没，简直比哭还要难看，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走人呢，他为什么不走？”
“大概是觉得如果走了，就真的输了吧。”赢骄说完看向叶凛，“你别因为这种人影响心情，把他当做笑话就好。”
“谢谢。”叶凛浅淡的瞳仁从他脸上略过，转而看向旁边的宋星仁，“你们玩，我先去后台准备表演。”
宋星仁立马反应过来，“表演？你现在在这做兼职吗？”
叶凛颔首，在宋星仁问东问西前，转身走了。
宋星仁撞了撞赢骄肩膀，“看吧看吧，我就说他讨厌你吧，你刚刚帮他怼欧舒宁，他也没什么反应。”
赢骄有些莫名：“人家已经说了谢谢，还要什么反应。”
宋星仁歪着头看他，眉头轻轻皱着：“你是真想跟他做朋友？你有我这个最好最好的朋友还不够吗？！”
赢骄：“够了。”
宋星仁：“嘿嘿，这还差不多。”
赢骄压着上翘的嘴角，沉着声音说，“不，是受够了。”
宋星仁沉默一瞬，抬起手腕，“所以，这块表是分手费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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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在商场浮沉的宋星仁变得愈发沉稳，却没多少人记得他曾经是个中二少年。
宋星仁曾是少年。
叶凛却没拥有多少年少时光，在不该成长的年岁，被迫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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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一样，不过是一段简单的旋律，从叶凛指缝间流淌出来，就变得无比抓人。
也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哇，这登台方式也太酷了吧？！”
“啊啊啊，这小哥哥是谁，三分钟内，我要得到他的全部资料！”
“宋星仁，你还请来了明星？也太大夸张了吧？”
宋星仁张了张嘴，刚想揭开谜底，旁边已经有人认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好像是叶凛诶……”
“我去，还真是！！”
“没听说过叶凛会唱歌啊，他竟然还会弹吉他的吗？！”
“我刚刚就想说了，都没有觉得叶凛脱下校服后更好看吗！！！”
“确实啊啊啊，都是校服封印了叶凛的颜值呜呜呜……”
“我都没怎么听叶凛说过话，他声音原来这么苏的吗啊啊啊”
“我死了我真的要死了，这酷酷的气质我真的好爱！”
周围激动的声音被叶凛的歌声覆盖，他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耀眼到让所有人都为他疯狂。
赢骄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他，眼前快速闪过一些上辈子的画面。
有叶凛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也有叶凛为了他的骸骨和他哥对峙的画面，还有那个寂静的夜晚，叶凛抓着他的照片，吞下安眠药后，脸上露出的浅浅笑容。
画面逐渐变灰，重新映入眼中的，是此时此刻台上鲜亮的人，和耳边动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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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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