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番外四:玫玫的生日_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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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番外四:玫玫的生日

  后台可以查订阅率,看盗文过来补章节的谨慎发言,会被很凶地怼季归鹤认真地看完,斟酌着道:“不够……投入。”

  陈导道:“缺少了落魄的霍今霜的感觉。”

  沈棠嗤笑:“大少爷顺风顺水惯了,怎么会有落魄的经历。”

  季归鹤只是看了眼沈棠,出乎意料地没反驳,低头又看了遍回放,眉心紧蹙。

  出乎意料的认真。

  沈棠看着他的脸,蓦地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季归鹤相处的短暂时光。

  那时他的演技不稳,季归鹤的灵气却浑然天成,虽然是不情不愿被拉来客串的,态度却很认真。他们俩演的是一对姐妹,沈棠经常NG。

  小孩儿从小在娱乐圈里磕磕碰碰,知道眼泪没用,被训斥后,却还是忍不住委屈酸鼻头,时常含着一泡泪,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

  每到那时候,季归鹤就会凑过来,背着徐临,悄悄塞给他一块糖或巧克力,冲他眨一下右眼:“吃块糖,就都过去了。”

  然后摸摸他的头,陪他对戏,态度温和沉稳。

  那种安心感深埋心底,生根发芽,紧紧扎根。

  时至今日,沈棠拍戏前依旧会吃块巧克力或糖,碰到再难搞的角色,也会告诉自己,都可以的,吃块糖就过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他是真的喜欢季归鹤。

  只是……

  目光扫过季归鹤明显的喉结和颇具侵略性的、属于男性的帅气面孔,沈棠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陈导拉着季归鹤讲解了一遍,见沈棠神游天外,似乎很闲——也确实闲,这部分只需要后期剪辑,沈棠一条过了,暂时还真没他什么事了。

  陈导眉头一皱。

  陈导计上心头。

  沈棠被盯得后背发凉:“您老又有什么馊主意?我洗耳恭听。”

  陈导拽过两人的手,强迫两手交握,语重心长:“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小季融入角色慢,你俩不如从现在开始当好兄弟,戏里戏外都一样,也能省点心。”

  季归鹤和沈棠同时懵逼:“哈?”

  “你们俩一起上去。”陈导指了指屋檐,“岁岁,看好你的好兄弟,指点指点。”

  季归鹤心想他真不会把我推下去?

  沈棠心想我真他妈想把他推下去。

  在陈导热切的视线里,沈棠硬着头皮和季归鹤握了握手。

  风雪未停,没什么人愿意徘徊在外,沈棠当然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想起八年前季归鹤手把手教他演戏的那茬,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拒绝。

  他真要把我推下去了。

  季归鹤想,大手子们,你们萌的cp要开始相杀了。

  屋顶的风更大。

  爬上来的一瞬,沈棠就被呼了一脸夹冰的雪,抹了把脸,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傻缺地答应了。

  这段戏的视角在季归鹤这儿,不会将沈棠拍进去。沈棠挪到一边,似笑非笑:“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action!”

  被沈棠直勾勾盯着,季归鹤无端紧张。

  他这段戏动作不多,主要靠表情和眼神向观众传递情绪。季归鹤想了想,垂下眼,像是遇到什么焦灼的事,喝酒时沾湿衣衫,也未察觉。

  在某个瞬间,他蓦地扭头看向下方,似乎与谁的目光碰撞,举了举酒坛。

  陈导摇了摇头,还是感觉不够,霍今霜的感觉不够。

  要季归鹤完美融入落魄状态,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确实太难了点。

  沈棠观摩完毕,慢腾腾地挪过去,声音在风声中飘忽不稳:“太干了。”

  季归鹤瞳眸润黑,撇去平时的欠扁和凉薄,倒显得谦和沉稳:“沈前辈教教我?”

  话音倒是一如既往带着点笑,沉沉的,却不轻浮。

  沈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伸手从戏服兜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季归鹤。

  季归鹤一愣。

  冬雪大盛,风声呜咽。

  远处银白一片,绵延不绝。

  近处白皙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块糖,水果味的。

  他沉默了会儿,伸手接过。

  气温太低,糖块太硬。

  尝着却和当年一样,甜的。

  季归鹤眸光微暗,盯着沈棠的侧脸,听他分析自己的不足:“霍今霜的人生有三个阶段,你只能融入京城的小侯爷,不行。你还得成为落魄的、又重新振作的霍今霜。你不够了解落魄的他在想什么,怎么演得好?”

  当年是季归鹤教导沈棠,现在完全颠倒了角色。

  沈棠暂时抛弃了对季归鹤的成见,只讲戏,神情认真执拗:“陈导通知第一站在致远镇时,我就知道糟糕了。季归鹤,你的人生一帆风顺,还没体验过挫折吧?”

  季归鹤思索片刻,否定了:“有。”

  “哦?”

  季归鹤道:“我大学本来想学表演,我爸不允许,偷偷改了我的志愿,强迫我读商科,要求我继承家业。我和他周旋了几年,才有机会来拍戏。”

  “……”

  “我不想回去继承家业。”

  “……”

  季归鹤诚恳地道:“我不喜欢管理公司,现在我姐顶着,等将来我弟长大了,就他们俩顶。”

  咯吱。

  沈棠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去你大爷的挫折!

  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沈棠绝望地问:“还有呢?”

  季归鹤挑挑眉,盯着沈棠看。

  沈棠反应过来,讥笑道:“当年那一架是你赢了,怎么就成挫折了?”

  见他被风吹得眼眶微红,季归鹤不动声色地侧身挡风,没吭声。

  沈棠道:“剧本里写霍今霜饮酒,你想过为什么吗?”

  季归鹤点头:“侯府被满门抄斩,昔日旧友弃他如敝履,被流放至边疆……”

  “错了。”

  季归鹤不解地蹙起眉心。

  “他心里百味杂陈,总有个诱因开端。”沈棠捧着剧本,点了点霍今霜的名字,“他偏执的根本是他重情。独坐在这儿饮酒,缅怀过去,觉得孤独痛苦。你要知道,他记忆里美好的一切,永远不可能再现了。”

  沈棠抬起眼,淡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竟有种温柔的错觉:“回想一下,你有错失过什么还未来得及珍惜的东西吗?那样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季归鹤沉默了一下:“我不明白,他既然重情,为什么还会毫不留情地利用秋雪迎?”

  沈棠起身,懒懒地往回走:“偏执的人容易一条道走到黑,假如你只看前方的花,道旁的再美,也不会太在意。走到尽头时明白了,也已经错过了。现在说你肯定不明白,自己琢磨……啊!”

  屋顶还算平坦,到底微微倾斜,又覆满了雪,即使剧组做过处理,照样容易打滑,所以下面才铺了气垫。

  沈棠站起时眼前一黑,不肯在季归鹤面前表现出来,走了两步,立刻打了滑。

  屋檐不高,方好问仍是惊叫一声,飞奔着扑到气垫旁,大吼了声“沈哥”。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吓了跳,连陈导都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季归鹤一把捞住沈棠的腰,稳稳地将他带进怀里站稳,声音响在他耳边,气息温热:“……傻子。上回也是想拉你一把,结果还是摔了。”

  人在受惊时总有几秒反应不过来。

  心跳剧烈,薄红爬上耳根,几秒失语。

  沈棠屏住的那口气缓缓呼出,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平衡性不错。”

  季归鹤垂眸盯着他开阖的薄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七岁就是滑冰场和滑雪场里最瞩目的崽了,下次教教你?”

  他的气息是灼热的,烫人的。

  沈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惊慌消退得无影无踪,拍开季归鹤的手:“不熟,没空。”

  说完,他又溜回一边,开始玩无聊的消消乐。

  季归鹤也回过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众人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回到岗位。

  摄像机再次就位,季归鹤是唯一的主角。

  “action!”

  季归鹤安静地坐在屋檐上。

  莫名的,他想起了八年前仰头冲他笑得可爱的那张脸。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

  他抬起头,眼神饱含怀念,露出个淡淡的笑。

  下一刻,北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他的回忆。

  霍今霜忽然打了个寒战,瞳孔微微睁大,仿佛看到什么正在溃散。

  ——心目中乖巧软糯可爱的小天使居然是个带把的。

  溃散的是府里容易脸红的小丫鬟、憨厚老实的小厮、温柔娴静的母亲、刚正严肃的父亲。

  那是他过去多少年里从不在意,而今一回头,才发现比一切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都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打了一架,不欢而散,还是念念不忘。

  断头台上,一碗壮胆酒、一把行刑刀,葬送了他这辈子所有美好的回忆。

  霍今霜觉得冷极了,仰头灌了口酒。

  ——多年后再次见面,依旧不欢而散,还成了人人皆知的死敌。

  从前在京城,当着风流贵公子,温酒美人怀,细啄夜光杯。

  哪会喝这种冰冷粗糙的劣酒。

  ——真是倒霉催。

  今日是他的生辰,去岁母亲在这一日教他,人生处处需豁达。可他豁达不了。

  只有一腔怅惘,一腔孤独,痛苦失措,无处诉说。

  忽有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传来,声声震在心底。

  他立刻看去,那边骑着烈马奔驰的少年霍然抬首,与他目光相撞。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少年停下马,仰着头,高声问他:“酒还够吗?”

  他忽然弯了下唇角,晃晃酒坛:“管够。”

  “卡!”

  陈导低头看了遍回放,露出笑容:“行了,小季表现很好。你俩赶紧下来,上面冷。”

  沈棠退出玩得一团糟的消消乐,转身去攀梯子。季归鹤冻得脸色发青,却笑了笑:“沈老师,谢谢。”

  他心里莫名雀跃,想:我萌的cp发糖了。

  沈棠的动作一顿,眯眼盯着他,语气冷淡:“叫爸爸。”

  猝然被动手动脚,沈棠一巴掌还没呼出去,听清那句话,疑惑地戳了下季归鹤的脸:“……在梦游?”

  季归鹤:“……”

  眼见沈棠疑惑着又想一巴掌扇过来,季归鹤赶紧摁住他的手,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光诚恳:“沈棠,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何必再纠结往事。”

  沈棠木着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吗?”

  季归鹤观察了一下:“……不像。”

  这几年两人见面就脸臭,气氛虽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紧张,也确实看不对眼,什么事都能杠上几句。

  一个死倔,一个气傲,纠结着往事,心理上和面子上都过不去。

  徐临觉得他们俩就像小孩儿较劲似的,拧巴着要另一方先低头。

  虽说开始合作后,气氛是和缓了不少,但沈棠当真没想过和解。

  顶多以后碰面,不再像那样杠就行了。

  没想到,居然是季大少爷先提出了和解。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在门边。沈棠还没想好怎么吱声,忽有噔噔蹬的脚步声传来。

  方好问满脸是汗地冲上楼,瞅见季归鹤,居然也没怂,凑到沈棠耳边,低声道:“沈哥,出事了!”

  确切的说,是阮轲出事了。

  沈棠特地吩咐过方好问,万一阮轲那儿再出事,顶不过就来找他。

  从前的经历让阮轲看起来自卑又怯懦,只有在镜头前,他才敢展露出自己的才华。

  陈导不轻易夸人,评价阮轲时却说了句“天赋比小棠好”。换做一般人可能会有点飘,阮轲听到却只觉惶恐,他从未觉得自己做得好,谦卑地向沈棠讨教。

  沈棠倒没因为陈导的话产生嫉妒偏见,反而越瞅阮小轲越喜欢,要不是和江眠认识多年,早把这只觊觎着小白兔的狼赶跑了。

  前一阵沈棠关注了阮轲的微博,随手转了阮轲以前做的手工的微博,夸了两句。

  沈棠微博里多半是广告,转发也多是合作方的微博,这还是头一回转发这么具有私人生活气息的微博,引得不少粉丝关注。

  阮轲粉丝十万,九万九是买的僵尸粉。

  剩下的一千是颜粉,还有来学做手工的妹子——以为他是个手工博主。

  有了沈棠引领,阮轲这个陌生的名字闯进不少人的视野。

  他从小到大都呆在演艺圈,粉丝基数多,黑粉也不少,揣测他们俩的好意恶意都有,还有去扒阮轲,贴出他这些年跑的龙套名单的。

  那名单长长的,多得令人咂舌,做个简单的剪辑一看,不少人才发现,明珠蒙尘,阮轲脸好演技好,就是没名气。

  有争议有话题,就有热度。

  沈棠不介意给阮轲蹭点热度。

  这个势态发展良好,而且阮轲如果真入了陈导的眼,很可能会得到推荐。

  ——直至刚才,忽然有营销号贴出劲爆的标题,直指某个小演员以前在夜店坐台三陪。

  放出的照片遮遮掩掩、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随即又爆料这个小演员家里条件不好,上下作风都歪,小小年纪放弃学业,贪图享乐出卖身体,勾引邻居的叔叔,骗了一大笔钱,害得叔叔被撞废双腿后逃逸。

  营销号表示明早会放出后续内容,并透露其中还牵涉了某大明星。

  瓜农丰收,尽情吃瓜。

  这么劲爆刺激的内容,当然立刻得到激情转发讨论,很快上了热搜。

  方好问看到的瞬间,脸色就白了。

  “……真是不怕死。”

  沈棠看完了营销号发的前后内容,由着方好问给他擦干头发,脸色微寒:“叫阮轲过来。”

  方好问偷偷瞅了眼跟进屋还没被踹出去的季归鹤,小声道:“通知过了……沈哥,这是那个斗鸡大婶的手笔?她想做什么?”

  沈棠翘起二郎腿,边看评论边冷笑:“临妈让人去警告过了,还敢做这种事,当然是钻进钱眼子里了。”

  沈棠的本意是把那群人直接弄进去,可惜徐临不在国内,收集证据不方便,对沈棠之外的人也没那么上心。

  这才出了这一茬。

  季归鹤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姿态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悠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下你就会接到电话……”

  话音未落,方好问的手机就响了。

  对方拿不到沈棠的电话,只能打方好问的。

  沈棠掀起眼皮,勾勾手指,拿过方好问的手机,却没接电话。

  屋外传来敲门声,阮轲到了。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沉郁,身后跟着小尾巴江眠。

  江眠进屋就想和沈棠商量,转眸瞅到季归鹤,又立刻闭口,纳闷地用眼神询问方好问。

  方好问也不知道沈棠怎么没把人踹出去,干笑着摇摇头,给阮轲倒了杯热水,安慰了他两句。

  阮轲呼吸压抑,羞愧和惶恐充斥着心间,他咬着牙,眼眶都微微红了:“沈前辈,对不起……怪我,我没想到,他们还敢拉您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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