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思思出事
一个月了……
童恩在饭桌上走神，对着香喷喷的饭菜无法下口，幽幽叹了口气。
打从那天深夜见到程嘉毅难过，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月。
他在次日离开后，再也没来过她家。
“快看，妈妈，爸爸在上电视！”
思思小朋友突然指着电视屏幕发出一声惊呼。
童恩偏头看过去，那是一档出自她公司旗下的直播形式综艺节目。
明亮的舞台上，男子垂眸低唱，声音里藏了无数的伤悲，绚烂的灯光打在他完美无瑕的侧颜，忧郁的气质让舞台下的粉丝们发出阵阵尖叫。
童恩一直觉得程嘉毅是走阳光开朗活泼路线的，还没见过他这么消沉的一面，心中微微梗了一下。
清澈的歌声，从电视里涓涓流出，他在唱一首老歌。
“早知道爱会这样伤人/情会如此难枕/当初何必太认真/早明白梦里不能长久/相思不如回头/如今何必怨离分……”
伤感的歌词，配合着感伤的男人，此情此景，不由得又让童恩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一晚。
她去找程嘉毅，那也是他第一次对着她叫出了她的全名。
“童恩，我累了。”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连夜离开了她的家，自此再也没有来过。
当时的童恩并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含义，但此时，她越想越开始觉得不对。
他……
童恩一直陪着童思看综艺节目，直到直播结束，她迫不及待便拨打了程嘉毅的号码。
“嘟…嘟…嘟…”
对面响了三声，接着，传来了挂断音。
童恩脸色立马就黑了，小狗崽子，跟她玩冷暴力是吧，敢不接她电话？
另一边，程嘉毅在节目组的后台，垂着浓密的睫毛，停下了本欲起身离开的动作，静静看着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
一个月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去找她，她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了吗。
他虽然拒接了她的电话，但他又没有把她的号码拉黑，只要她是真的想找他，她一定会再打过来的，一定会……
半个小时过去了，乐果犹豫着看着依旧没有动身打算的影帝，忍不住出声提醒：“嘉毅，我们收工了。”
程嘉毅点开屏幕，看了眼时间，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往外走，片场的监制跟他打了个招呼，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他目前成了公司目前的控权人，对他的称呼十分礼貌。
“程总。”
程嘉毅记得这个监制，之前童恩探班时，她总跟童恩站在一处讲话，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在公司待多久了？”
他问那个监制。
对方没想过影帝会主动来跟自己这种小角色搭话，一脸受宠若惊。
“两年了。”
程嘉毅看着她问：“你跟童恩的关系很好吗？”
对方微笑着答：“我是童小姐亲自招聘进公司的，之前较为受器重。”
“知道了。”程嘉毅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对着她勾唇一笑，接着在这女人惊艳的目光中对她道：“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被开除了。”
对面当场傻眼，在程嘉毅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来追上去不甘心地问：“为什么，程总，我在职期间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嘉毅没理会她，直接在保安的陪同下离开摄影楼进了地下车库。
乐果实在是怕了自家那个性格别扭的影帝，也怕这个员工脑子笨，想不明白程嘉毅之前问她那两句话之间的关键所在，赶紧上前对她进行提示：“你是童老板招聘过来的人，这种时候，你应该找童老板聊聊。”
乐果是底层混起来的，当然知道工薪阶层的不易，在那监制懵懂的表情中意有所指地说道：“以童老板和程总之间的关系，相信只要她开口，你就不会被辞退。”
他已经不能算暗示了，他就差直接告诉这监制程嘉毅是拉不下脸主动联系童恩，所以才拿着她的旧部下发难，给她一个不得不来找他的理由。
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童恩正因为程嘉毅挂她电话生着闷气，忽然又接到了自己以前下属的求助电话。
这狗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答应过她不拿她的下属开刀吗，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童恩火冒三丈，冷声对那个监制道：“你明天接着上你的班，剩下的事交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辞退你。”
对面连声道谢，童恩冷着脸掐断了电话。
程嘉毅始终把手机放在枕边，苦等到半夜，他也没等来他想等的那人的只言片语。
他第二天是有一部古装剧要拍，人直接去了横店。
乐果只看这人阴云密布的神情，就猜到了昨晚的大致情况。
他很疑惑，他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那个监制不至于那么不会办事吧……
程嘉毅把他的坏心情带到了工作中，演戏全程都板着脸，可他演的是个古装甜宠剧，这表情当然不能过审，一直在ng重拍。
第六次被cut后导演哭丧了脸，程嘉毅现在的咖位太大，他也不敢把话说太重，只能把人叫过来，委婉地问他：“程老师，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你今天不方便，其实我们可以把拍摄的进度往后压一压，没必要急于一时。”
程嘉毅冷着脸道：“没事，我能接着拍戏。”
导演试探着问：“那你看女演员时的表情状态，能不能柔和一点……”
他给程嘉毅心理暗示：“嘉毅啊，你应该有喜欢的人吧，你就想象一下，站在你对面的不是女演员，是你喜欢那个人，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程嘉毅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导演这才放心。
结果下一条开拍的时候，导演当场崩溃了，程嘉毅的表现起初还好，有了点情意浅浅的模样，结果没多久，他的表情就变得时不时地咬牙切齿，像跟那女演员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女演员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在被导演叫停后颤巍巍看向程嘉毅：“程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程嘉毅冷淡回她：“没有，别多想。”
女演员：“……”
完了，她想的更多了。
她咖位虽然没程嘉毅大，但也算在娱乐圈很有名气了，程嘉毅之前在国外，她跟他这是第一次合作，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把他给得罪了呢？
导演看程嘉毅实在无法进入状态，干脆叫停了他的戏，让他去一边休息，其他演员先拍。
程嘉毅脑海里始终惦记着童恩那个被他拒接的电话，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开始后悔了。
他应该接了的……
“程嘉毅！”
远处，忽然传来清亮的女声。
程嘉毅皱眉，他昨天没睡好么，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怎么，做了亏心事，这就不敢看我了？”
清亮的女声又响起了一句，这回听声音方位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是幻觉！是她真的来了！
程嘉毅往休息室走的身形一顿，嘴角下意识地想扬起，又被他生生按捺下去。
他没回头，全当没听到身后的声音，径自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童恩哪受过这待遇？
本来就气的她现在更气了。
紧跟在程嘉毅后头，咣当一脚就踹开了他休息室的门。
门内，程嘉毅仍做着白衣侠士的古装扮相，抬眼看人时表情冷淡，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俗世佳公子，不染凡尘。
“童老板，你找我有事？”
他只淡淡看了童恩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恍若对眼前这人浑不在意般，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童恩啪地一掌拍在他身前的化妆桌，朝他附身逼近，冷冷注视着他：“你答应过我不会乱动我的员工，为什么要言而无信？”
程嘉毅啪地打开折扇，用那薄薄一张扇纸在两人之间隔开距离，他也冷冷注视着她：“我当初说的是，你求我，我就不动你底下的那些员工。”
他呵地一笑，收起折扇，用扇柄点在童恩清秀的锁骨，懒洋洋问她：“你与其过来对我质问，还不如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童恩还在气头上，完全没细想程嘉毅话里的深层含义，她只觉得程嘉毅在侮辱她，她气到身体都在发抖。
“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当初那样伤害你，现在又痴心妄想还能跟你回到过去。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公司里的员工是无辜的，公司能有现在，离不开他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和奉献，你不能拿他们的前途发脾气……”
程嘉毅敏锐地抓到了童恩话中的信息点，直直抬头望向童恩，眼中光芒逼人：“童恩，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想回到过去？”
童恩冷眼看向他，眼中一阵酸涩，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可眼泪仍是不受控地滑落了眼眶：“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找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交给你带，为什么让你堂而皇之的住进我家？”
程嘉毅定定地看着她：“讲清楚，你这么说，我不明白。”
童恩张嘴，程嘉毅盯紧了她，她正要开口再说话，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童恩下意识地要接，程嘉毅阻拦她：“把你的话说完！”
童恩打开他的手：“是思思的班主任，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程嘉毅虽然因为她不清不楚的话心里焦急，但也知道，思思在童恩心中的分量，他不敢再拦着。
“你说什么？”
童恩接通电话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再顾不上看程嘉毅一眼，她转身匆匆奔向休息室房门。
“出了什么事？”
程嘉毅看出她神色慌张，步伐紊乱，猜到应该是童思出了事，赶紧跟在她身后追问。
“思思受伤了。”
童恩匆匆扔下这一话就准备往前跑。
“担心则乱，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开车，我送你。”
程嘉毅看她精神恍惚，不敢让她一个人开车上路，把童恩给拽了回来。
可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影帝当场翘班，一脸无奈地看向导演。
导演倒是看得开：“让他走吧，不然人在这心不在这也没用。”
可乐：“……”
医院，童恩神色慌张直奔前台：“有个叫童思的患者，大概是一个小时前送来的，她在哪个病房？”
前台狐疑地看着她：“我们这里不能随意泄露病人信息。”
“她是童思母亲。”停好车匆匆追上来的程嘉毅赶紧上前帮人解释。
他本人已经够吸睛了，此时仍然顶着一身剧组的古装扮相，一路上更是吸引了好奇的目光无数。
前台小姑娘猛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发出惊喜的尖叫：“程嘉毅！你是不是程嘉毅！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程嘉毅黑了脸，尴尬地点点头，接着问她：“童思患者到底在哪间病房，麻烦尽快告诉我们，我们是病人家属，现在很担心她。”
小姑娘不敢怠慢，在电脑上一通操作后，给出回复。
“患者是在学校参与运动会跑步时摔倒，膝盖处受伤，此时正在急救室抢救。”
程嘉毅听得云里雾里，童恩却脸色大变：“思思有凝血障碍！”
说着，她直接朝着抢救室跑，程嘉毅匆匆跟在她身后。
“什么是凝血障碍？”
童恩面色惨白道：“就是一旦受伤，无法止血……”
正说着，急诊室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护士，童恩赶紧迎上前去泪眼朦胧的询问：“我是患者母亲，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小护士表情凝重：“目前正在输血抢救，但血库a型血包资源不够，我们得现场紧急征集志愿者献血，一个小时内，如果无法筹集足够的血源，您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童恩身体一晃，差点摔倒，程嘉毅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他安慰童恩：“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
说着，他看向那个小护士：“去哪采血，我是o型血，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小护士也认出来他是谁了，诧异看他这个造型两眼，利落道：“跟我走。”
程嘉毅毫不犹豫，转身就想跟她走。
“不，你不行。”童恩面色惨白地拽住程嘉毅，怔怔摇头：“不能是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闹什么脾气。”程嘉毅语气焦灼。
“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
童恩摇头垂泪的同时，低低出声。
这是她在思思第一次出事后，得知的医疗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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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在饭桌上走神，对着香喷喷的饭菜无法下口，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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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次日离开后，再也没来过她家。
“快看，妈妈，爸爸在上电视！”
思思小朋友突然指着电视屏幕发出一声惊呼。
童恩偏头看过去，那是一档出自她公司旗下的直播形式综艺节目。
明亮的舞台上，男子垂眸低唱，声音里藏了无数的伤悲，绚烂的灯光打在他完美无瑕的侧颜，忧郁的气质让舞台下的粉丝们发出阵阵尖叫。
童恩一直觉得程嘉毅是走阳光开朗活泼路线的，还没见过他这么消沉的一面，心中微微梗了一下。
清澈的歌声，从电视里涓涓流出，他在唱一首老歌。
“早知道爱会这样伤人/情会如此难枕/当初何必太认真/早明白梦里不能长久/相思不如回头/如今何必怨离分……”
伤感的歌词，配合着感伤的男人，此情此景，不由得又让童恩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一晚。
她去找程嘉毅，那也是他第一次对着她叫出了她的全名。
“童恩，我累了。”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连夜离开了她的家，自此再也没有来过。
当时的童恩并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含义，但此时，她越想越开始觉得不对。
他……
童恩一直陪着童思看综艺节目，直到直播结束，她迫不及待便拨打了程嘉毅的号码。
“嘟…嘟…嘟…”
对面响了三声，接着，传来了挂断音。
童恩脸色立马就黑了，小狗崽子，跟她玩冷暴力是吧，敢不接她电话？
另一边，程嘉毅在节目组的后台，垂着浓密的睫毛，停下了本欲起身离开的动作，静静看着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
一个月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去找她，她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了吗。
他虽然拒接了她的电话，但他又没有把她的号码拉黑，只要她是真的想找他，她一定会再打过来的，一定会……
半个小时过去了，乐果犹豫着看着依旧没有动身打算的影帝，忍不住出声提醒：“嘉毅，我们收工了。”
程嘉毅点开屏幕，看了眼时间，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往外走，片场的监制跟他打了个招呼，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他目前成了公司目前的控权人，对他的称呼十分礼貌。
“程总。”
程嘉毅记得这个监制，之前童恩探班时，她总跟童恩站在一处讲话，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在公司待多久了？”
他问那个监制。
对方没想过影帝会主动来跟自己这种小角色搭话，一脸受宠若惊。
“两年了。”
程嘉毅看着她问：“你跟童恩的关系很好吗？”
对方微笑着答：“我是童小姐亲自招聘进公司的，之前较为受器重。”
“知道了。”程嘉毅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对着她勾唇一笑，接着在这女人惊艳的目光中对她道：“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被开除了。”
对面当场傻眼，在程嘉毅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来追上去不甘心地问：“为什么，程总，我在职期间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嘉毅没理会她，直接在保安的陪同下离开摄影楼进了地下车库。
乐果实在是怕了自家那个性格别扭的影帝，也怕这个员工脑子笨，想不明白程嘉毅之前问她那两句话之间的关键所在，赶紧上前对她进行提示：“你是童老板招聘过来的人，这种时候，你应该找童老板聊聊。”
乐果是底层混起来的，当然知道工薪阶层的不易，在那监制懵懂的表情中意有所指地说道：“以童老板和程总之间的关系，相信只要她开口，你就不会被辞退。”
他已经不能算暗示了，他就差直接告诉这监制程嘉毅是拉不下脸主动联系童恩，所以才拿着她的旧部下发难，给她一个不得不来找他的理由。
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童恩正因为程嘉毅挂她电话生着闷气，忽然又接到了自己以前下属的求助电话。
这狗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答应过她不拿她的下属开刀吗，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童恩火冒三丈，冷声对那个监制道：“你明天接着上你的班，剩下的事交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辞退你。”
对面连声道谢，童恩冷着脸掐断了电话。
程嘉毅始终把手机放在枕边，苦等到半夜，他也没等来他想等的那人的只言片语。
他第二天是有一部古装剧要拍，人直接去了横店。
乐果只看这人阴云密布的神情，就猜到了昨晚的大致情况。
他很疑惑，他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那个监制不至于那么不会办事吧……
程嘉毅把他的坏心情带到了工作中，演戏全程都板着脸，可他演的是个古装甜宠剧，这表情当然不能过审，一直在ng重拍。
第六次被cut后导演哭丧了脸，程嘉毅现在的咖位太大，他也不敢把话说太重，只能把人叫过来，委婉地问他：“程老师，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你今天不方便，其实我们可以把拍摄的进度往后压一压，没必要急于一时。”
程嘉毅冷着脸道：“没事，我能接着拍戏。”
导演试探着问：“那你看女演员时的表情状态，能不能柔和一点……”
他给程嘉毅心理暗示：“嘉毅啊，你应该有喜欢的人吧，你就想象一下，站在你对面的不是女演员，是你喜欢那个人，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程嘉毅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导演这才放心。
结果下一条开拍的时候，导演当场崩溃了，程嘉毅的表现起初还好，有了点情意浅浅的模样，结果没多久，他的表情就变得时不时地咬牙切齿，像跟那女演员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女演员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在被导演叫停后颤巍巍看向程嘉毅：“程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程嘉毅冷淡回她：“没有，别多想。”
女演员：“……”
完了，她想的更多了。
她咖位虽然没程嘉毅大，但也算在娱乐圈很有名气了，程嘉毅之前在国外，她跟他这是第一次合作，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把他给得罪了呢？
导演看程嘉毅实在无法进入状态，干脆叫停了他的戏，让他去一边休息，其他演员先拍。
程嘉毅脑海里始终惦记着童恩那个被他拒接的电话，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开始后悔了。
他应该接了的……
“程嘉毅！”
远处，忽然传来清亮的女声。
程嘉毅皱眉，他昨天没睡好么，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怎么，做了亏心事，这就不敢看我了？”
清亮的女声又响起了一句，这回听声音方位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是幻觉！是她真的来了！
程嘉毅往休息室走的身形一顿，嘴角下意识地想扬起，又被他生生按捺下去。
他没回头，全当没听到身后的声音，径自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童恩哪受过这待遇？
本来就气的她现在更气了。
紧跟在程嘉毅后头，咣当一脚就踹开了他休息室的门。
门内，程嘉毅仍做着白衣侠士的古装扮相，抬眼看人时表情冷淡，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俗世佳公子，不染凡尘。
“童老板，你找我有事？”
他只淡淡看了童恩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恍若对眼前这人浑不在意般，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童恩啪地一掌拍在他身前的化妆桌，朝他附身逼近，冷冷注视着他：“你答应过我不会乱动我的员工，为什么要言而无信？”
程嘉毅啪地打开折扇，用那薄薄一张扇纸在两人之间隔开距离，他也冷冷注视着她：“我当初说的是，你求我，我就不动你底下的那些员工。”
他呵地一笑，收起折扇，用扇柄点在童恩清秀的锁骨，懒洋洋问她：“你与其过来对我质问，还不如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童恩还在气头上，完全没细想程嘉毅话里的深层含义，她只觉得程嘉毅在侮辱她，她气到身体都在发抖。
“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当初那样伤害你，现在又痴心妄想还能跟你回到过去。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公司里的员工是无辜的，公司能有现在，离不开他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和奉献，你不能拿他们的前途发脾气……”
程嘉毅敏锐地抓到了童恩话中的信息点，直直抬头望向童恩，眼中光芒逼人：“童恩，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想回到过去？”
童恩冷眼看向他，眼中一阵酸涩，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可眼泪仍是不受控地滑落了眼眶：“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找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交给你带，为什么让你堂而皇之的住进我家？”
程嘉毅定定地看着她：“讲清楚，你这么说，我不明白。”
童恩张嘴，程嘉毅盯紧了她，她正要开口再说话，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童恩下意识地要接，程嘉毅阻拦她：“把你的话说完！”
童恩打开他的手：“是思思的班主任，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程嘉毅虽然因为她不清不楚的话心里焦急，但也知道，思思在童恩心中的分量，他不敢再拦着。
“你说什么？”
童恩接通电话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再顾不上看程嘉毅一眼，她转身匆匆奔向休息室房门。
“出了什么事？”
程嘉毅看出她神色慌张，步伐紊乱，猜到应该是童思出了事，赶紧跟在她身后追问。
“思思受伤了。”
童恩匆匆扔下这一话就准备往前跑。
“担心则乱，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开车，我送你。”
程嘉毅看她精神恍惚，不敢让她一个人开车上路，把童恩给拽了回来。
可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影帝当场翘班，一脸无奈地看向导演。
导演倒是看得开：“让他走吧，不然人在这心不在这也没用。”
可乐：“……”
医院，童恩神色慌张直奔前台：“有个叫童思的患者，大概是一个小时前送来的，她在哪个病房？”
前台狐疑地看着她：“我们这里不能随意泄露病人信息。”
“她是童思母亲。”停好车匆匆追上来的程嘉毅赶紧上前帮人解释。
他本人已经够吸睛了，此时仍然顶着一身剧组的古装扮相，一路上更是吸引了好奇的目光无数。
前台小姑娘猛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发出惊喜的尖叫：“程嘉毅！你是不是程嘉毅！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程嘉毅黑了脸，尴尬地点点头，接着问她：“童思患者到底在哪间病房，麻烦尽快告诉我们，我们是病人家属，现在很担心她。”
小姑娘不敢怠慢，在电脑上一通操作后，给出回复。
“患者是在学校参与运动会跑步时摔倒，膝盖处受伤，此时正在急救室抢救。”
程嘉毅听得云里雾里，童恩却脸色大变：“思思有凝血障碍！”
说着，她直接朝着抢救室跑，程嘉毅匆匆跟在她身后。
“什么是凝血障碍？”
童恩面色惨白道：“就是一旦受伤，无法止血……”
正说着，急诊室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护士，童恩赶紧迎上前去泪眼朦胧的询问：“我是患者母亲，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小护士表情凝重：“目前正在输血抢救，但血库a型血包资源不够，我们得现场紧急征集志愿者献血，一个小时内，如果无法筹集足够的血源，您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童恩身体一晃，差点摔倒，程嘉毅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他安慰童恩：“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
说着，他看向那个小护士：“去哪采血，我是o型血，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小护士也认出来他是谁了，诧异看他这个造型两眼，利落道：“跟我走。”
程嘉毅毫不犹豫，转身就想跟她走。
“不，你不行。”童恩面色惨白地拽住程嘉毅，怔怔摇头：“不能是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闹什么脾气。”程嘉毅语气焦灼。
“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
童恩摇头垂泪的同时，低低出声。
这是她在思思第一次出事后，得知的医疗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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