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颗蛋_渣了反派蛇蛇后我揣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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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颗蛋

  芜生剑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逼的关云萝节节败退。

  宋轻云正打算去帮随疑,就看到宛茸茸那边的状况,暗叫不好:“糟了,宛茸茸那边出事了。”

  想着先去把圣瑜放下,去救宛茸茸,没想到一直昏迷的圣瑜睁开了眼。

  他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

  圣瑜睁眼看到四周的环境立刻就清醒过来,从宋轻云从他的后背下来,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随疑要发疯的情况,现在他们两身体都有重伤,还是先离开为好,你去劝宛茸茸,我去……”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直接往宛茸茸身边飞去,十分满意,心想,圣瑜还挺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抬眼只见圣瑜正和宛茸茸一起围攻关云萝。

  宋轻云无奈扶额,一脚踹飞想伤他的人,觉得这三个人都是莽夫!

  但是他也清楚现在的情况,离开大概是不会离开的,尤其是他看随疑已经在强撑着了,也没有退让的打算。

  他没有再想其他,一路往随便那边杀上去。

  宛茸茸此时正控制着芜生剑和关云萝正打的焦灼,余光看到圣瑜,急忙说:“圣瑜你先离开,这里很危险。”

  “宋轻云要我来的。”圣瑜边说道,边护在了宛茸茸身后。

  关云萝没想到她还有帮手,她一个人打宛茸茸都够呛,再来一个根本就不行,开口便冷嘲热讽道:“宛茸茸,你身为正门之人跟妖界之人混在一处,简直就是有辱你派。”

  宛茸茸听到这话,也是冷笑了声:“我记得万宗门早已经被你们雪阳的人屠了干净,所以这灭门之仇,是不是也该算一算?”

  关云萝一时无话可说,看着划上来的剑锋,急忙翻身躲过,剑气却割断了她半截长发,在半空飞扬地落下。

  “你!”她怒斥,宛茸茸却没有停下招式,有乌生和宛源芜修为的芜生剑,像是一名一往无前的杀戮者,将四周的人都震的瑟瑟发抖。

  “关云萝,我并不认识你,也跟你无冤无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宛茸茸一剑直指关云萝的眉心,神情冷峻地问道。

  关云萝看她无辜的模样,想到前世的事,她像是恶意报复一般说道:“因为在弄璋山,是我救我沈无余,但是你却和他睡在了一处!”

  这话让宛茸茸震惊的瞠目结舌:“我明明就是和随疑……”

  她说完意识到,她这话是指梦里的事情。

  眉心紧皱,不确定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其实早已经背叛了随疑!”关云萝朝她大声地说道,似乎想让远处的随疑也听到。

  宛茸茸脑海闪过梦里的那些场景,确实有关云萝说的这件事,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她不清楚。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关云萝看准时机,手中的灵力猛地扑上来。

  宛茸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圣瑜带着利落躲过:“别信她的话。沈无余什么样,别人不知,我倒是知道几分。”

  圣瑜看向关云萝:“曾经我偶然遇见沈无余,发现他一直在寻春阳草,多年无所获,细究了一番才知道,你口中的沈无余因修无情道没修成,还伤了根本。所以我想他就算想玷污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吧。”

  宛茸茸听到春阳草,立刻就明白沈无余不能人道。

  关云萝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被人说出来,愤怒不已:“你胡说!”

  “胡说还是事实,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宛茸茸轻嗤,她心里的困惑结清,也没有手下留情,和圣瑜一起将她逼至死角。

  关云萝不断地后退,想寻找生机,被逼到断崖之处,一道寒光想是飞落的箭矢,直入她的心口。

  关云萝避无可避,被打飞出去,她的心口顿时鲜血淋漓,鲜红的血从高空飘落,掉入谷底,像是引诱恶鬼的美味食物。

  只听到凄厉的鬼哭声越来越响,谷底之下的怨气和戾气更是汹涌,像是无数的鬼手,攀爬而上,下一刻就会将人吞噬。

  关云萝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心里的愤怒和怨恨都让她像是殊死一搏,她看了眼下面的谷底,眼中藏着恶毒的笑。

  她活不了,宛茸茸也休想活下来!

  宛茸茸见关云萝重伤,没有再犹豫,握着芜生剑直指她的命脉之处。

  却没想到她会直扑过来,紧着眉心想往后退,却比她死死地抓住了手。

  关云萝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拉向断崖处,疯癫至极:“宛茸茸,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宛茸茸能感受到她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还没挣脱开,就到了断崖之边。

  她的手背被她蹭出了血,和她身上的血混在一起,滴到了谷底。

  之间本来凄厉的鬼叫声更是得寸进尺,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般。

  宛茸茸知道自己不能死,她死了随疑也会死。

  正想着只见谷底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看着那光越来越亮,最后显露出一片羽毛。

  宛茸茸的注意力全在那片羽毛上,眼中都是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尾翎!

  她惊喜不已,想去将那片尾翎拿到手中,一脚将关云萝踹开,飞身就要过去。

  关云萝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就算底下是深渊,她也奋力地扑上去。

  “茸茸!”圣瑜看着关云萝扑到了宛茸茸身上,知道下面已经满是恶鬼,只要掉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她紧张地大喊了声,这时一道火猛地冲来,将关云萝狠狠地打开。

  宛茸茸看这蓝色的火焰就知道是随疑,她急忙稳住身体,握剑的手被她抓的生疼,也没有动一下眉头,只是盯着关云萝身体的每一寸要害,剑起剑落晃着虚影,等最后一击,她反手一剑将她彻底打入谷底。

  谷底那些恶鬼像是恶鬼,迫不及待地将关云萝吞噬殆尽,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转瞬就没了声响。

  宛茸茸将剑一收,身体微晃,下一刻就被人抱入了怀里。

  不用看她也知道沈随疑,急忙说:“不用管我,快去拿尾翎!”

  “尾翎已经被我拿到了,哈哈哈哈。”沈宵得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宛茸茸愕然,抬头看上去,尾翎真的不见了。

  她转头看向随疑,见他脸上平静不已,一时间她开始随疑是不是故意不拿尾翎的。

  随疑确实是故意不拿尾翎,他知道用尾翎重造妖骨的代价是宛茸茸的性命。

  所以他情愿尾翎毁了干净,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随疑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上去,落到了断崖之上,看她手背还在流着血,顺着剑滴落在地,眉心紧皱,伸手按着她受伤的手背上,给她疗伤。

  但是他的手碰上她的手,宛茸茸就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凉意,心里紧颤。

  她看着他一身暗色,也不知道他身上是别人的血多,还是他自己的多。

  随疑注意到她的目光,见她脸色不太好,安抚地握紧她的手,朝正带着圣瑜走来的宋轻云说:“轻云,你带她们两先离开。”

  “你呢?”宋轻云和宛茸茸异口同声地问道。

  “有些事还没做完。”随疑漫不经心地说道,宛茸茸看他正杀意满满地望着沈宵就明白,他不杀了沈宵不会罢休。

  但是宛茸茸也是摇头:“我想拿回尾翎。”

  她也想救他。

  沈宵手中把玩这那根流转着灵力的尾翎

  ,看下面的四人,笑着问道:“随疑,你是不是想要尾翎?”

  随疑看向他,唇边是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口拿出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

  沈宵的话音一顿,脸上是不可思议。

  宛茸茸注意到沈宵神情的变化,看向随疑手中的流光溢彩的珠子,问道:“这是什么?”

  随疑把玩着手中精巧的珠子:“沈宵想要的东西。”

  “刚才沈宵说,要我们交出幻境里的东西,难道是这个?”

  她问道,随疑还没回答,沈宵先沉不住地质问道:“随疑,你没有资格拿灵云的精魂珠!”

  “精魂珠?”宛茸茸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之前在万宗门时,听过别人说过,仙门之中很多人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死后他们的修为可以凝结成精魂珠,只要得到精魂珠的人就可以得到那人的修为。

  但是大部分能者为了避免有人抢夺自己的精魂珠,会选择在死后,将自己一身修为哺育天地。

  所以精魂珠少之又少,没想到沈灵云居然会将一生的修为转为精魂珠给随疑。

  这或许是她自己出于愧疚的赔偿。

  但是随疑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帮助的人,这颗珠子在他手中,跟普通的珠子没有任何的差别。

  沈宵却眼红至极:“随疑,灵云的精魂珠是雪阳之物,你独占雪阳之物,简直无耻!”

  随疑听这这话,轻嗤:“当初你们灭了凤翎鸟一族怎么不说自己无耻?你用假的绝情蛊欺骗随千流时,怎么不说自己卑鄙?”

  沈宵对这些话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妖界本来为非作歹多年,毁了一族又如何?”

  “是啊,那我毁了这颗珠子又如何?”随疑眼睛看着沈宵,装作无意地捏紧。

  精魂珠立刻因为受到损坏的威胁,在微微震动。

  “你敢!”沈宵脸色一沉,知道随疑是疯子,自己手中的凤翎鸟尾翎根本就不能震慑住他。

  而他带来的数千雪阳弟子已经所剩无几,目前的情况十分不利,他看向宛茸茸。

  她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尾翎,心里就清楚宛茸茸很想要尾翎。

  他也知道,宛茸茸是随疑的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拿捏的时候格外的容易。

  沈宵将尾翎悬于半空说道:“宛茸茸,看来随疑并不想要你的尾翎,既然如此我便毁了好了。”

  宛茸茸看着自己尾翎,手紧紧地握着,眼睛望向随疑手中的精魂珠,她觉得随疑应该想做什么,却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有些进退两难,眼睛被那片尾翎给勾着,她满脑子都是随疑现在身上的伤,如果没有尾翎重造妖骨他真的可能跟随千流一样。

  “尾翎,随疑。”她看着他手中的珠子。

  “等会。”随疑安抚地扣着她的手。

  沈宵看随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眉梢一凛:“这么看来,你们都不想要,那片尾翎,本尊就勉为其难地毁了干净。”

  他说完便蓄积力量,将那片薄薄的尾翎给困住,强大的力量让尾翎在翻飞着想要逃离。

  宛茸茸能感受到自己那片尾翎在即将破碎的边缘。

  心里的恐惧让她脸色发白,她看随疑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觉得随疑不想要尾翎的想法愈发的坚定。

  她脑子一片混乱,看着尾翎在沈宵的控制下,出现了裂痕,她心里的弦也蹭的一下断了干净,猛地挣开随疑的手,直接飞上去想将尾翎从沈宵的手中抢回来。

  沈宵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如一道鬼影到宛茸茸身边,伸手将她抓过去,一把剑却更快地横刺过来。

  沈宵不想往后退,但是随疑的剑又快又狠,招招

  都带着杀伐之气,他不得不躲开。

  宛茸茸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随疑,没有多说,伸手直接去将尾翎一把拿下。

  紧紧地握在手中,转头就看到随千流也将随疑手中的精魂珠一把夺过。

  随疑的剑也划破他的脖颈,鲜血流出,沈宵知道自己打不过随疑,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一伸,四周的雪阳弟子全部被他吸了过来般,硬生生地给他做了肉盾,他一个人在弟子身后,将充满着灵力的精魂珠一点点收纳到自己的身体内。

  “完了。”宛茸茸喊了声,朝随疑说,“沈宵吸了沈灵云的灵力,肯定实力大增,我们得到尾翎了先离开吧!”

  随疑唇边扬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走了,可就看不到一些人自作自受的样子。”

  宛茸茸没听懂这句话,但是看他的神情知道不简单。

  从尾翎出现到现在,随疑好像就在谋划这什么。

  她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随疑说道:“但是假装一下,麻痹蠢货也是需要的。”

  他说完便搂着她,朝下面的宋轻云说,“轻云带人走。”

  宋轻云听这话,心想这祖宗可算是知道知难而退了,立刻拉着圣瑜飞快地往百鬼谷,嘴里还叨着:“快走,沈宵等会发疯了就不好了。”

  宋轻云拉着圣瑜往出百鬼谷的路上一路狂奔,一边跑还一边问:“他们两来了?”

  圣瑜关注着随疑和宛茸茸的情况,她看到随疑和宛茸茸跟过来了:“来了。”

  “那就好。”宋轻云刚松了口气,整个地面突然都抖动起来,本来已经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天边乌云密布,闪电从高空一闪,格外的渗人。

  圣瑜和他脸色都是一变。

  宋轻云看着落到自己身边的随疑问道:“沈宵已经将沈灵云的精魂珠给彻底吸纳干净了,现在要怎么办?”

  “先离开。”随疑说道掌心碰着宛茸茸的脸说,“带着意意和浓浓等我回来。”

  他说完,宛茸茸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个就被一道力量困住,本来听她话的芜生剑,直接从她手中挣脱开,变大将他们三个一托,直接带着飞离了百鬼谷。

  而随疑一人站在那里。

  “随疑!”宛茸茸想挣脱禁锢他们的力量,却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随疑看他们三人离开,唇角没忍住流出血,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冷的不正常。

  他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转头看向已经发疯一样追来的沈宵。

  沈宵十分张狂,看着孤身一人的随疑,大笑道:“随疑,你真的太自负了,你以为现在你一个人就能杀了我吗?”

  随疑站在哪里,暗红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故作认真地问了句:“那你觉得几个我能杀了你?”

  沈宵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无穷无尽的力量,说话的语气高傲不已:“想着我死,还不如想想你的后事,哦,你可能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是吗?看来你喜欢这样的死法。”随疑眉梢维扬,似乎完全没有将他在心里。

  “垂死挣扎!”沈宵已经没有了耐心和他周旋,挥剑而上,直逼随疑。

  随疑看着他的剑招,眼中的薄凉瞬间变成了轻蔑,他飞身踏着他刺来的剑,踩着他的头,飞到他的身后。

  沈宵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心里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今日本尊就让你又来无回!”

  “呵,这句话送给你自己比较好。”

  随疑手在半空飞快地写过,等最后一笔落下,只见符篆出现,他手指压下,四周立刻就燃起了汹汹蓝火,将沈宵直接拦在其中。

  沈宵看着下面的阵法,满脸不屑:“小

  小阵法,能耐我何。”

  他手一伸,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他灵丹之处流转全身,最后汇聚在掌心,罡风卷着两人的衣服,他眼中是天下为他独尊的猖狂,欲将手中的力量袭上四周的阵法,但是他脸色突然一变。

  一种被千万只虫啃食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手微微发抖,抬头看向正看猴戏一样的随疑,被彻底激怒,他将中的力量推向四周的阵法,两道力量相碰。

  天地更是一震,高空直上电闪雷鸣,雨倾盆而下。

  已经被芜生剑送出来的宛茸茸看着天边的异样,急忙想回去,但是宋轻云拉住她:“可能是百鬼谷会被彻底摧毁,随疑才让我们先离开。而且随疑说话算数的,你别怕,在这里等他回来。”

  宋轻云的话让她按捺下心里的冲动,抱着被吓到的浓浓和意意,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尾翎。

  她知道只要随疑回来了,一切都还有希望。

  随疑控制着阵法,看着彻底发狂的沈宵,故意问道:“沈宵被万千蛊虫啃食的滋味好受吗?”

  沈宵已经彻底没有了理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下似乎都有虫在蠕动,他要疯了。

  他现在听着随疑的话知道自己被随疑陷害了,尾翎和精魂珠都是他的计谋。

  “你设计陷害我!”沈宵想冲向他,但是火焰将他拦了彻底。

  随疑将手收回:“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精魂珠确实是沈灵云的,我只是在上面加了点你们雪阳的蛊虫而已,你又是自己抢过去的。”

  他一字一句说的轻缓,眼眸却像是盯着死物般的冰冷。

  沈宵听他这么说瞬间就明白过来,刚才随疑是故意将尾翎让给他抢,再用精魂珠引诱他去抢。

  他知道自己若是随疑直接给他,他定然会查看一番,若是他自己抢的,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精魂珠吸纳干净。

  沈宵想到刚才自己的愚蠢,气的双眼通红。

  随疑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反应过来,刚才他的自作聪明,唇边这才扬起弧度:“难为你这般愚蠢,还活了这么久。所幸你身上的蛊虫能在一刻钟内将你啃食殆尽。”

  他说完手微微抬起,只能本来只是困住沈宵的火焰开始想要烧毁一切的火舌,扑向沈宵。

  沈宵看到自己的肌肤之下,凸出虫子的痕迹,手狠狠地剜出那一块皮肉。

  痛感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了几分,但是即将被啃食完的恐惧,还是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怒视这随疑,知道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好活。

  暗暗地将自己身上精魂石和自己的灵力全部汇聚在自己的灵丹,四周的灵力都被他吸了过去,强大的力量像是一股气,将他涨的要炸裂一般,全身的力量撞上随疑的阵法。

  阵法抵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瞬间碎了彻底,随疑被阵法重伤,捂着心口往后急退,眼见着没有阵法禁锢的沈宵,带着无人可敌的气势,要袭上自己。

  随疑看他暴走的样子,嗤笑:“自寻死路。”

  他直接飞身到高空之上,他双指一合,划过剑身,手中的剑瞬间成无数虚影,他用尽自己全身的最后的力量,将阵法往下一压。

  不受控的沈宵再次被困在了剑阵之中。

  随疑居高临下看着挣扎的沈宵,知道等沈宵承受不住他身上的力量后,就会爆体而亡。

  只是沈宵强大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制,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在流失。

  但是他必须这样逼死沈宵,否则百鬼谷下的随千流,乌生还有宛源芜的灵魂将永远困谷底之下中,不能轮回。

  沈宵已经完全失控,他身上的蛊虫开始啃咬出来,浑身都是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出随疑的禁锢。

  随疑眼前闪过一片黑影,本来迟钝的五感更是迟钝。

  控制阵法的手在滴着血,他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微薄,阵法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时后背涌来一股温热的力量,让他冰凉的身体碰上一片暖意。

  他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宛茸茸担心的脸。

  宛茸茸抿着唇哼了声,偏开头没理他。

  随疑的昏沉的意识倒是被她哼的一声,哼清醒了几分,借着宛茸茸给他回缓了几分的力量,拼尽最后的力气,将阵法封死后,睁着眼,看下面的沈宵如困兽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逃脱出来,他已经被蛊虫啃得面目全非,身上的力量早已经不是他能承受的。

  毁灭只在一瞬间。

  天边的雨越下越大,随疑看着天边暗淡的天色,静默了会,将手一收,转身抱宛茸茸抱入了怀里。

  他声音低沉地说:“闭上眼睛。”

  宛茸茸心里还闷着气,没闭,他就按着她的头压在怀里,鼻尖抵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

  她怔怔地靠在他怀里,下一刻就感受火山喷发了般,一股强大力量冲击而来。

  四周的雨突然间都没了踪迹,只能听到四周崩塌的声音,轰隆不断。

  宛茸茸将从他怀里出来,只见本来被困在阵法之中的沈宵已经没了踪影。

  但是能看到一些衣服和肉的残害,而百鬼谷三处断崖正不断地坍塌。

  四周像是经历了一次大的碰撞,转瞬剑便要被夷为平地。

  漂浮在半空的灵力失了身体的禁锢,在天地间自由地落下,将整个百鬼谷都覆盖上。

  乌云密闭的高空乌云消散,显露出蓝色的天空,还有明亮的日光,照亮这每一次阴暗的地方。

  幽深的谷底,鬼泣声消失,变成了一大片想萤火虫一样的浮光,飘上来,在他们两身边转了一圈。

  宛茸茸看着那些浮光,错愕不已,她看向随疑。

  随疑跟她解释:“我的目的是用精魂珠,让他们被困住谷底的灵魂出来。”

  宛茸茸之前不懂,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他解释。

  她点头:“我知道。”

  随疑看她眼眶泛红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却没注意他这只手满是血,蹭在她的脸上都是血迹。

  “抱歉,弄脏你了。”他轻叹了一声。

  宛茸茸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泪从眼眶落下来:“不脏,很干净。”

  随疑垂眸看着那些浮光远去,心想,一切都结束了。

  他所有的力气被抽了般,再也撑不住,靠在了宛茸茸身上。

  他用没有血的手揽着她,喘着粗气,大颗的冷汗从下巴滴落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冷的她身体一缩。

  “随疑你没事吧!”她哽咽地问道,转头看他怎么样了,就感觉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沉。

  随疑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点了点头。

  宛茸茸第一次听到他说自己有事,心里更是慌乱不已。

  宛茸茸低头看到血从高空不断地落下,呼吸一滞,她去看他的后背,那里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她害怕地全身都在抖,急忙带着他下去,知道随疑现在的情况,只有给他妖骨,他才能不会死。

  她将尾翎拿出来,同样冰凉的手去碰他的脸,颤着声音说:“随疑,我用尾翎救你。”

  她努力地按照幻境之中沈灵云的办法,去设置阵法,但是她将尾翎浮在半空之时,尾翎突然变成了粉末。

  宛茸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是任她揉红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堆粉末在她掌心。

  宛茸茸

  无措地看着随疑,崩溃地问道:“随疑,为什么会这样啊?”

  随疑看她绝望的模样,伸手碰上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粉末都拍干净,虚弱地说道:“对不起,其实那根尾翎我在幻境之中就毁了。”

  “为什么!”她怒声问着,“你明明知道,只有尾翎能救你了!”

  “用尾翎重造妖骨,是用你的命换我的命,”他的手怜惜地碰上她的脸,“我怎么会让你做傻事。”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不断地掉下来:“随疑,你不要这么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怎么办啊。”

  她哭的小孩,手擦去他唇边的血迹,惊慌失措地说:“我,我,身上还有一根尾翎,我现在就给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一边哭,一边想变回去,但是随疑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让她变不回原形。

  “茸茸,沈灵云的办法不是唯一的。”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咳了声,唇边的血更多。

  她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抱着他崩溃地大哭起来:“随疑,你别离开我,求你了。”

  随疑听着她不安的话,心都要碎了,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本想说句安慰的话,但是身体所有的力气被抽光了般,他最后艰难地说了两个字:“别怕。”

  话落,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背,眼睛紧紧地合上。

  宛茸茸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重了许多,抬头一看就看到他双目紧闭的模样,一时失力跌坐在地,她的手紧紧地抱着他,下一刻就见他身体冒出一道光,本来的人形变成了一条小白蛇,安静地伏在她的腿上。

  她看着宋轻云带着意意和浓浓慌张地跑过来,将随疑拢到手心。

  宋轻云没看到随疑,焦急地问道:“随疑呢?”

  宛茸茸垂眸望着自己手心里安静的小白蛇,再也忍不住将所有的眼泪都埋进自己的掌心。

  她不知所措地自问着:“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啊,随疑。”

  宋轻云带宛茸茸回了妖界,还叮嘱她,一定不能透露随疑重伤变回原形的事。

  宛茸茸安静地听着,看起来少了许多生气。

  圣瑜看她一直看着她手里捧着的小白蛇,宽慰地说了句:“君主只是重伤变回原身了,伤好了就能醒过来。”

  “是的,你别太担心,随疑这人命大。”宋轻云在一旁应和。

  宛茸茸心里却知道,随疑的伤是妖骨,如果妖骨没回来,他就一辈子也醒不来。

  “谢谢你们,我没事的。”她朝宋轻云和圣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看着从宋轻云怀里冒出来的意意和浓浓,伸出一只手。

  意意和浓浓立刻就飞到她手里。

  他们两像是知道她的难过,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宛茸茸抿着唇,忍着心里的情绪。

  宋轻云和圣瑜看了对方一眼,便识趣地离开了,他们知道宛茸茸说的没事,其实是让他们别担心的客套话。

  每次他们两来看她的时候,都能发现她越发的清瘦了,她每天除了照顾好意意跟浓浓,就是寻找各种重造妖骨的办法。

  但是一连半个月过去,天气越发的冷了,宋轻云将正趴在窗台前,眼巴巴看外面的意意和浓浓裹到温暖的小窝里,敲这他们两的小脑袋:“你们娘亲出门还叮嘱我不能让你们两吹冷风,就跟我在这里迎风盼母的。”

  “叔叔,娘亲什么时候回来。”意意问道。

  他们两知道娘亲每天都要出门办很重要的事。

  浓浓飞到宋轻云的头上,小翅膀扇着,圆滚滚的小身子缩成一团:“娘亲会给我带糕糕吗?”

  “会的,会的。”宋轻云听着这两个小屁孩在耳边叨叨,有些不解,“你们两

  说话比李乌鸦生的小崽子还利索,他的崽都能光着屁股爬了,你们怎么还没变成人形?”

  “为什么要光着屁股爬?羞羞。”浓浓说话的本事大概是学了宛茸茸,一句话能气死人。

  意意倒是正经回答:“我们要等爹爹啊,爹爹说过,我们两变成人形他要第一个看!”

  浓浓听到标准答案,立刻应和地点头:“对哒!”

  “哎。”宋轻云看向一直安静的随疑,叹了口气,“你们爹爹会醒的。”

  意意和浓浓也学他叹气:“爹爹不醒,娘亲就要总是很难过。”

  宋轻云看他们两小屁孩一副愁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担心,摸了摸他们两的头:“你们娘亲太喜欢你们爹爹了,心里难过,以后娘亲哭了,就多陪陪她好吗?”

  “好。”两小只乖乖地点头,像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急忙从他身上飞走。

  欢快从窗户便飞出去,一瞬间就撞到宛茸茸怀里。

  “娘亲!”意意和浓浓高兴地喊道,但是抬头却看到她脸上的伤,还有身上也是血痕遍布,顿时吓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宋轻云急忙拎着装着随疑的小窝出来,看到宛茸茸摇摇欲坠的模样,急忙将她扶着:“你怎么样?”

  “没事。”宛茸茸摇了摇头,接过随疑,笑着说道,“宋大哥,谢谢你照顾他们,我带他们两回去了。”

  “你这样子真的没事吗?”宋轻云怀疑地看着她。

  “嗯,皮肉伤而已。”宛茸茸笑了笑。

  “但是以前随疑这点小伤也不会让你受。”宋轻云这话,让宛茸茸脸色白了几分。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

  她第一次赤·裸地面对失去随疑的痛苦。

  曾经他舍不得她受一点上,但是现在她总是满身伤地回来。

  宋轻云看她单薄的身影,又是深叹一口气:“随疑,你最好早点醒,要不然你媳妇真的要被折腾死了。”

  宛茸茸带着意意和浓浓本来打算回住处,但是走在路上看到了安静地屹立在不远处的飞云宫。

  想到曾经那里都是鲜红的绸布,还有大红的囍字,是随疑给她布置的婚房。

  她缓步走过去,推开门入目还是红色,她迈步走近屋内,每一处熟悉又陌生。

  大概是随疑又改变了一些装饰,连床上上次搅乱的喜被都换成了新的。

  她倾身摸了绣着凤翎鸟的喜被,没有碰到上次咯人后背的果子。

  她脑海闪过上次跟他在这里云雨时,他心疼地摸着她被咯疼的后背,皱了好久的眉。

  她现在看自己身上的伤,确实如宋轻云说的那般,他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宛茸茸坐在床边,看着正安睡的小白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随疑,我受了好多伤,还很疼,可是我还没找到别的方法救你。”

  意意和浓浓听到自己娘亲委屈的话,立刻飞过来,关心地问道:“娘亲哪里疼,我们给你呼呼。”

  他们在她受伤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呼呼,鼓着小脸颊,可爱又认真,意意还奶声奶气地问:“还疼吗?娘亲,呼呼。”

  “呼呼就不会疼了。”浓浓小身子圆滚滚地压着她的伤口。

  宛茸茸看他们这认真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说:“娘亲跟你爹爹撒娇呢,其实不是很疼的。”

  但是两只小崽崽还是很认真地呼呼。

  宛茸茸也随他们两,这两个孩子真的懂事了很多,若是没有他们两陪着自己,或许她会更撑不下去。

  她在屋内看了一圈,最后走到书桌前。

  这里的书桌是在窗边,初秋的光刚好落在桌面上,她靠坐在椅子上,沐浴在暖阳之中,觉

  得疲惫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目光落在干净整齐的桌面,就看到一封红笺,压在一个檀木盒下。

  她伸手拿过盒子,想打开看,但是盒子应该被什么封住了打不开,嘟囔了生:“还神神秘秘的。”

  她只能将桌上的红笺拿到手里。

  拿到手中就看到了上面写着两个漂亮的字——婚书。

  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手中的红笺似有千万重。

  所以他早已经写好了,却没敢给她。

  宛茸茸眼眶红了彻底,翻开一页,就看到上面写着——

  天地为上,今诚立婚书一封

  两姓联姻,缔结良缘,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结成佳偶,欣燕尔之,谨以余生,

  后面空了一行,他大概还来不及写完。

  宛茸茸看着这几行字,唇边的笑意和眼中的泪水混在一起。

  “骗我没写。”她擦干净眼泪,看向小白蛇,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骗子蛇。”

  她怕自己泪水将婚书给浸湿了,小心地放回去,但是眼睛却挪不开。

  宛茸茸看着四周的红,想到当初在凤缘树她和随疑拜的那三拜。

  其实那三拜也算是成了婚了。

  她推开窗,就能看到最为宏伟的凤缘树,跟随疑说的一样,这棵树其实一直屹立在妖界,没人会忘记凤翎鸟曾经的存在。

  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边,听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宛茸茸看着四周,觉得自由地在这里飞大概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便变回原身,将随疑放在自己的后背,朝意意和浓浓说:“跟娘亲去兜兜风。”

  她说完就带着他们两小只从窗边飞出去,在高大的树木之间停留,飞跃,任风拂过她洁白的羽毛。

  等飞到凤缘树上她看着寂静的四周,想到当初听到桃花姑姑的叫声。

  她试着叫了声,清脆的鸣啼在寂静的深林中回想,意意和浓浓也有样学样地叫着。

  宛茸茸本来只是觉怀念而已,却没想到树下居然长出了大片的凤翎花,雪白的花大片的铺开,成了一片花海,风吹过便扬起白色的花雨。

  宛茸茸耳边想起随疑当初跟她说,凤翎鸟是意指白头的意思,伸手拿了片空中漂浮的话,贴在随疑的雪白的脑袋上。

  而意意和浓浓早就已经滚到花海里去玩了。

  她也飞落到地面,变成人形,站在凤缘树下,伸手碰上树干:“感觉没过多久,但是你这棵树都长大了许多。”

  她怅然若失,想到了桃花姑姑,还有那些红着脸的少男少女们。

  也想到随千流死之前跟他的那个秘密,将他的骨灰献祭给树,就能得到救随疑的办法。

  她做不到献出随千流。

  所以此时她只能跪在凤缘树下,虔诚无比地说:“小女愚钝,寻不到可以救我夫君的办法,若是您能知道,小女愿意付出一切。”

  她说完便嗑了三下头,心里其实并没有很期待,但是这时凤缘树的树叶沙沙作响。

  随即凭空出现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姑娘,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宛茸茸听到这话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凤缘树真的有用,急忙说:“是!”

  她回答完,就意识到不对,她虽然是第二次到凤缘树下,但是第一次是在回转之境中。

  凤缘树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几声:“我知道第一次,在别人的记忆了,但是老夫记得,你和你的小郎君在我树下定了姻缘。”

  “是的!”宛茸茸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将随疑捧在手里,眼中都是渴望,“您能救他吗?”

  “能救他只有你。”凤缘树说道,“你和他本没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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