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城的原野-骑士的沙丘下载_骑士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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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城的原野-骑士的沙丘下载

  “啊——!轻点儿!”年特每天换药都故意出惨叫。

  赛格大公当然是对教会大怒禁止任何教会的使者入境把有关联的教堂拆了好几间。*的脸色也越惨白了。年特看在眼里暗暗笑每次都用手掌搭在嘴边好让声音传得更远。

  那个教会骑士第一天扔在治疗室第二天进了大牢第三天进了黑牢第四天进了水牢。如此这般再叫上一天只怕就要扔进油锅了。

  “教会还没有派人来救他吗?让他烂在里面好了。”年特悠闲自得地坐在大椅子上看书架着那条伤腿姑娘们给他不住推拿旁边“叮叮咚咚”响着竖琴。当暖阳眷顾膝头便是微弱的疼痛感也惬意起来。

  *趴在桌子上认真签署文件偷偷听上几句越来越害怕。这次年特受伤纯属节外生枝追究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万一迁怒起来全家都要遭殃。

  这些天来她生活总算不错在领主家当丫头竟然吃穿都要比家里当千金小姐还好(确实卖了一千金币)难怪老父万般不舍也把她送了进来。每个月一百金币的零花比父亲一年的工资还高何况父亲刚刚被提升一级如果突然又被拉去砍头……

  “呜……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这是年特这几天新现的乐趣*不分昼夜地为他工作满足他的各种需要让她回家她也不敢简直像个傀儡娃娃。几天下来白天和晚上各方面都让年特感到满意而且吓得几乎连昏倒也不敢了。

  “唔也差不多了再吓唬她就过头了。”年特始终记得和*当过同学其实从来也没想过欺负她只是这乐趣难以抑止。按照这几晚的了解他知道*的生理期要到了*自己也在恐慌中。

  “是该让她放松下来不过——不知道她是身体先垮掉还是心理先崩溃……”

  年特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坏看看快要吃午饭了突然想起*从头天晚上一直没有吃东西因为年特腿断了一直是在房间里吃东西而他吃东西的时候*都在干活。

  年特心软了吩咐侍女们把午饭端来对她们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全都去休息吧留下*就行。”

  “谢谢少爷。”侍女们已经很累都出去吃饭了。*立刻扑过来跪在边上:“我喂您吃饭!”

  “*!”年特并不饿抱着头靠在椅子上“你自己先吃罢。”

  “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誓我和那个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早就和他说明了……”

  “够了!给我吃!给我吃!”年特把*拉过来把点心往她嘴里塞*咽不下去呜呜地哭起来了。

  年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家从来没有虐待过下人啊!我不过是想关心她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除了家里的人外面的平民似乎都是这样的。”年特真的开始厌恶这样的日子了他仰起头凝望着天花板那里便浮现出绝世的容颜。“妈妈你要是没有去世就好了。我好想念你……”

  年特想着随手把*狠狠从地上揪起来拉进怀里轻轻地抚慰。心里暗暗向去世的母亲倾诉:“妈妈我只想要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孩子我要追寻她到天涯海角。可是世上好像没有耶!您在天上帮我找一个吧?”

  *被按在年特怀里突然清晰地感觉到有温柔的情感像温泉一样从他的胸膛里潺潺地涌出来渐渐不哭了。

  年特用手托着她的下巴用非常柔和的语气说:“看看你完全是水泡眼了。我不罚你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疼你都来不及你饿不饿?吃些东西吧?”

  *泪痕未干怔怔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让年特不能不生气:“你是谁?”

  ※※※

  年特拖着一条伤腿狠狠虐待了她一番然后趁她昏迷叫人给她穿好衣服梳头塞进马车送回家去:“告诉她父亲让她安心在家好好调理十天再把她接回来!”直到马车走了年特才松了一口气。

  管家克鲁在一边窃笑不止年特看了他一眼“您在我家二十多年了我是不是很坏?”

  “不是!”管家克鲁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姐真的很有意思来到咱们家一直都很有趣。”

  好一会儿克鲁才控制住情绪:“少领主我们克鲁依特家世代侍奉你们罗斯门德家恕我直言您不存在任何问题完全没必要烦恼不过您现在正是烦恼的年纪这很正常。年轻人从十四岁到二十岁不管是谁都会很烦恼这是正常的。”

  “克鲁老伯多说几句吧。”

  “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咱们家有优良的教育传统你十四岁开始做事时就比你父亲强领地内无人能及。实际上这些领民们也都完全知道他们对你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也正因为这样才格外畏惧。

  “你是贵族像*小姐这样的家庭和平民百姓是不可能和你平等对话的您要捻死他们不过是一句话。在领地内*小姐这样的年轻一代在对罗斯门德家的敬畏中长大从内心深处她们都觉得不敢和你平起平坐。就算有再多的人陪着你你是不是还是觉得很孤独?”

  年特点点头管家深沉地一笑:“有句话说门当户对‘栗子哥’就应该去找‘李子妹’你去‘李子林’里找要容易一些!就算找不到‘李子妹’开开心都算是一番经历。”

  “言之有理!”年特微微一笑“我很久没出远门了是应该到领地外面转转。不过按照您的分析‘李子’的产量不高呀!”

  “那都不必担心。”管家克鲁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调“一叶草融入草坪才可以长存一粒石迷失在云雀的山岗。”他扭过头望着年特“这是很久以前一个吟游诗人的歌我只不过学一下。”

  ※※※

  赛格大公还在气头上可怜的教会骑士天天被鞭打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他的铠甲被像废铁一样丢在城里的教堂门口随后那间教堂也被拆了。

  神官百般替他求情其实不说还好原来那个骑士不过是个信差教皇让他把玫瑰郡各个教堂的传教报告收上来而他还不知道边远地区的信仰这么差。

  “你是说教皇的信差打了我的儿子?”

  所以教堂被拆了有布告贴出来:领民中信教者不得参军参政不得经商不得参与金融子女不许上公学。

  这一来教堂几乎生存不下去了教徒纷纷叛变大批坚持信教的领民被驱逐出郡仅仅一个礼拜坚守岗位的神官们已经有人不得不考虑下地种田。

  终于教会派了高级的神官带着教皇的亲笔信来调停此事。

  “谈判?”赛格大公觉得教会疯了“我记得我砍头像割麦子教会有人到我的领地和我谈判?”

  然而神官能称得上高级自然也有一套从怀里拿出一根筷子念动咒文筷子上就长出绿叶来。神官把筷子交给卫兵:“请告诉领主教皇大人意欲息事宁人不如先让我治好小爵爷的腿再谈其它。”

  赛格大公倒是动心了靠药物至少要半年才能痊愈万一再有后遗症。如果让教会使用魔法只是一两天的事情罢了。沉思片刻赛格大公决定破一次例把神官请进来了:“如果你治好我儿的腿我就放人。”

  “请带路!”神官面带微笑似乎大场面见得多了一路上不住地言“这个世界本是光神所创经历了万年许多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神的恩惠。这地方古时候也是个神话的源地呢!仅仅是几百年信仰就衰落到这种程度领主是多少有些责任的。”

  “废话少说神的恩惠和教会不是一码事我只知道每个不安分的贱民都是从会点儿魔法开始的。”赛格大公推开年特的卧室没有人。

  管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报告说:“少爷带着拐杖骑马出去了说是早晚自己会痊愈。”

  “啊?去哪儿了?”

  “嗯这个他把很多事情安排了很可能走得比较远……”

  赛格大公扭过头盯着神官看得神官白白胖胖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想干什么?”

  神官大人什么场面都见过了除了这种。一只脚狠狠踹在神官臀部雪白的袍子上“啊——!”神官不顾一切扑进城堡外的泥里“你们会遭报应!”

  “锵!”好几把刀一起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卫队长拎着开山大斧瞪了他一眼:“报应?上个月抓到的飞贼会穿墙也说是教会教的。为了抓他我两个月没有上过床要不是他背的金子太重还真抓不住。是不是你教的?快滚!否则把你也扔进水牢!”

  卫兵走了神官浑身是污水坐在泥里。豪华的春雨落在地上积起来一样变成泥塘。“为什么偏偏这里有污水?该不会故意留给我的吧?”神官頽丧地坐在地上揉着臀部。

  突然有人来搀扶他神官回头一看是一个高大的青年似乎被打过面目还微微留有淤青鼻梁上贴着膏药。

  “你是教徒吗?”

  “不是但是我想成为教会的骑士。我叫凯迪尔请允许我扶您起来……”

  ※※※

  这时候年特骑着一匹温顺的枣红小母马迎着和风来到五陵城的城门也不扬鞭不急不缓地沿着大道去了。

  守城的骑士在城楼上喊着:“少领主!到哪里去?”

  “李子林。”年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丢给众人一头雾水。

  他背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将拐杖挂在马鞍本该挂战斧的侧勾上。那小母马非常老实跑起来很平稳。年特的断腿没法踏镫就垂在一边反正也不着急慢慢走就是了。

  “早该出来跑跑。”年特想起上次巡视领地还是好几年前的事领地太大了周边的小国好几个加起来差不多可以比一比。五陵城作为郡城比较偏西要向东到别人的封扈里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快马加鞭也要跑上七八天。

  “哈哈说不定等我回去腿都好了。”有*在年特不担心文件堆积起来。他早就想跑到远处去开开心听说临近的富山郡虽然小得可怜但是风景很好歌舞盛行尽是些出名的美女。

  “管它什么‘李子妹妹’我先看看风景也好。”年特记得弹琴的丫头小琴就是富山郡城买来的果然在音乐上体现出了过人的天赋“这次倒要好好去见识一番了。”

  年特遥望着翠绿的麦田小麦刚刚芽农夫们拿着帽子恭恭敬敬地站在路边行礼远处有牛“哞哞”地叫了两声趁农夫们行礼的时候偷吃了青苗。

  年特微笑致意玫瑰郡生活富足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其中也有他的辛劳。大多数领民对领地富有自豪感对他十分尊敬尤其是成年人很清楚自己将来要为谁效力。

  “我要跟着那风到李子林里去。”

  小母马似乎也懂得他的心意稳稳地跑起来了。

  ※※※

  年特已经一周没有回家赛格大公开始意识到他是去游历天下了但他并不是很担心反而挺开心的。有其它城堡的城主汇报说见他往东北去了那边是国内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倒是那么多文件要堆积起来了!”

  赛格大公很不情愿回到每天花时间签上百份文件的日子不过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现一个意外——*趴在那里一份一份地签得满头大汗。

  “小*……”赛格大公也不惊动她悄悄退出来了。关于*的私房表现他也有所耳闻如果进去大吼一声多半她就会说着“爸爸妈妈对不起”然后昏倒。

  “这样很好!”赛格大公私下检查了她的仿造签字十分放心“小*还有如此一手……一千金币也值了!”

  这时候倒霉的教会骑士终于等到救星了大神官带着教皇和国王的亲笔书信前来。

  “有哈马斯陛下的亲笔信?那倒不能不让他进来。”

  大神官沉默寡言自从上一个高级神官*带着脚印回到教会他就知道多说无益。

  赛格大公接过书信扫了他一眼:“度很快嘛。”

  “传送术。”

  赛格大公对他的沉默寡言表示满意拆阅了书信国王哈马斯确实请他放人了。至于教皇的信件看不看都无所谓他不希望自己的领地内到处都是教堂他希望领民有力气的时候去干活有事情来找他而不是找个黑呼呼的大堂一天到晚对着石头像跪着诉说。

  “好吧!”赛格大公一挥手旁边山一样魁梧的铁甲武士微微颔“去看看那个贱民死了没有没死提出来。”

  大神官微微动容赛格大公望了他一眼讥讽地说道:“反正有口气儿你们一定治得好。”

  这时候院子里扑棱棱有一只巨大的鹤落了下来卫兵在门廊响亮地喊着:“王上的信差驾到!”

  鹤背上跳下一个衣衫华丽的差人来他略微瘦弱的身体在风中因为长途跋涉而略微不稳手中捧着公文彬彬有礼:“见过玫瑰公爵!哦大神官大人也在。”

  大神官在王都以诺身份尊贵那里教会已经有上千年的深厚根基他的影响力可以说还在当朝总理大臣之上信使不敢对他无礼。

  这样一来总算让大神官在赛格大公面前找回点儿面子:“哼知道了吧!王上的信差也对我毕恭毕敬多打听打听……”大神官暗自找回平衡的时候屋里的气氛却起了变化。

  “嗯?哈哈……”赛格大公拆了莱特尼斯王哈马斯的追加信件拖长声音笑得浑身颤。

  信上写着:“多亏赛格卿我今天心情很好想不到教皇也有求我的时候。拆信的时候如果大神官也在请笑得大些声!”

  赛格大公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

  大神官猜得到没有好事铁青着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赛格大公喘息着眼角还有眼泪诚心把声音拖得很长。“原谅我的失态大神官阁下不便奉告哈——哈——哈——!”

  这时候几个铁甲武士把半死不活的教会骑士拎了过来狠狠扔在地上等着赛格大公话。卫队长沉重的开山大斧就悬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很想放下去。

  “放他们走送客——!哈——哈——!”

  大神官看了看似乎没有人会帮他的样子吃力地自己动手把地上的伤员搬起来骨肉烂得让人恶心泡了水后还很沉。

  “呃搬不动。”大神官红着脸听着赛格大公*的笑声实在不想求情只好冒着失礼的风险伸出法杖迅在地上画了一圈突然结成一个传送阵和伤员一起从原地不见了。

  “无礼!”赛格大公顿时大怒抄起一个瓶子扔了进去。周围的士兵会意斧子、长枪一起扔了进去还有端着盘子的女佣往进倒牛奶。大概是有什么命中了大神官不知道处于何种状态有乱七八糟的呼喊声传来魔法阵迟迟没有消失。

  “混账还留着尾巴!”赛格大公骂着把蛋糕扔了进去。消息传得快厨房送来了大量泔水最后有侍女给赛格大公献上一块板砖赛格大公卷起袖子狠狠拍进去传送阵里一下安静了。

  突然有一道巨大的闪电从阵中打回来击穿了墙壁大厅里赛格大公的妻子画像也就是年特的母亲名贵的画像脑袋没了半截画框着着火掉在地上同时还伤了两个人卫队长当其冲闷哼着重伤倒地传送魔法阵随之关闭了。

  “教皇——!”赛格大公眼见爱妻的画像被毁出撕心裂腑的吼叫眼眶几乎要裂开愤怒可想而知“把领地内所有的教堂都拆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啦!”

  信鸽扑棱棱地飞出去一天之内所有领地内的教堂都陷入了火海之中。骑兵见到信徒就狠狠鞭打神甫和神官被用铁链锁着牵成串驱逐出郡没被抓到的脱掉教袍穿上农夫的衣服躲在菜地里逃亡玫瑰郡已经没有人再敢和教会沾边。

  ※※※

  国都以诺光神教坛白玉圣城的光辉圣堂上一片狼藉大神官头上有包昏倒在地泔水、垃圾、斧子、板砖……教皇气得浑身抖教廷上下哗然。

  一个圣堂骑士走上前来:“教皇大人!请您允许我派兵前去*。”

  “不”有个高级祭祀站了出来“化外之民不可理喻但是明显有国王陛下在给他撑腰玫瑰郡兵强马壮现在还是不要多事。”

  长叹一声教皇站起身来黯然神伤:“算啦。”望着光辉圣堂华丽的穹庐那白玉的光泽依旧壁画却已经剥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漆上女祭祀们终日缭绕的圣歌也不能为它增添颜色。教皇的视线转到台阶侧面的女神像想起了什么。

  “米蕾妮娅还是不肯来吗?”

  一位神官站了出来:“教皇大人我有个好提议。听说米蕾妮娅小姐和那里的姑娘们都特别喜欢南瓜自己种自己吃。”

  “喔南瓜啊……”教皇背着手凝望壁画笑起来了。

  ※※※

  富山郡的小镇里却有个大教堂米蕾妮娅好好梳了一遍头用一根漂亮的五彩麻绳当腰带斜斜地把衣襟束了起来穿着朴素又可爱的短袜子给自己找了一双结识的小皮鞋。

  “各位我走了!”

  “米蕾妮娅加油啊带好吃的回来!”

  “米蕾妮娅不要让教皇大人着急加油啊!”

  “米蕾妮娅外面有很多危险和困难自己要小心。”

  神甫和唱诗班的姑娘们久久挥着手米蕾妮娅精神百倍地跑出去了站在门槛外面回过身来:“各位我一定会把最好的南瓜种子送回来!”

  轻轻跳过彩色石子路中央被人不幸遗落的一块黑皮面包米蕾妮娅俏皮地笑了风吹动她的裤腿短袜子上面露出一小截比雪还白的颜色。

  “我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小房间里神甫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惊):“她忘了带钱包……”

  ※※※

  年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巨大的玫瑰郡就像是他家的庭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时就会有人认出他。这大概是因为每年都会有一万枚印有他的头像的金币行的缘故赛格大公想用这种办法加强领民对领主的印象不过效果上有时过了头。这种状况最终还是随着距离缓解了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少。

  “我们的少领主!光辉……”

  “很像耶!您是不是我们的少领主?”

  “听说我们的少领主也像您这么英俊还断了一条腿呢!啊?难道——”

  “有点儿眼熟您是送过外卖吗?”

  “你是谁啊?”

  年特感到很振奋:“好我就是要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年特开始询问各地的老百姓对他家的看法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不过老百姓向来是人云亦云他们的嘴能*也是杀人利器。

  年特听到过各种各样的说法从年少有为到“那个小流氓”真是应有尽有还意外地听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比如出外吃饭不给钱每天晚饭要烤一头猪从小收集的女人永远是十八岁。到了领地边境自己已经成了让人羡慕的胖子皮肤可以流油一头金。

  年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头是黑色想来是金币只有金色的缘故。

  一个军官适时地大吼一声:“不想活了!敢诋毁少领主!”闲人们闭上嘴纷纷逃走年特一个人哭笑不得那军官看了他一眼还追加了一点:“其实我见过他小时的头像想不到已经这么胖了。”

  终于年特还是进入了富山郡而这里的人提起他都是破口大骂。

  “嘴上没毛就抢占民女仗着家里的势力欺负正义的教会骑士被教训断了腿又迁怒在无辜的百姓身上……”

  “是这样吗?”年特不生气不过很纳闷他还不知道领地内所有的教堂都被烧了。

  富山郡的一个军官怒气冲冲:“一下塞来这么多无业游民我们又没有玫瑰郡那么富庶怎么养得起!他们还不肯安居乐业说我们这里消费差等风声过了教会复兴时再回去。玫瑰郡很了不起吗?那里的人都是音痴!虽然确实有钱……”

  “妒忌就直说嘛。”年特暗笑着离开了看来教会的宣传很有水分。走了没有几步就见到一座很大的教堂许多驱逐出来的人正乱糟糟围在门口许多神官面容沮丧。

  “活该!一定是教会的使者无礼把老爸惹怒了。他早就想把教会铲除了铲了再除。”年特绕道离开了“这种地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年特继续往前走有个人很可能是盗匪跟了他一段大概看年特腿上有伤衣衫又华贵想打打主意。年特顺路到武器店买了一套硬弓试弓的时候隔着百步一箭射掉了那人的头巾没入土墙半箭的深度那人便撒腿逃走了。

  “哈腿不方便的时候用弓箭最合适了!老板用熟牛皮帮我扎一下再给我两壶箭要铁头的一壶鱼尾箭一壶雕翎箭!”

  “这才是练家子!送您一顶流行的箭手帽子!”老板很开心“现在流行橄榄绿很多乡下把式也来买帽子充数。”

  “谢谢老板我旅途还真需要一顶帽子呢!”年特带上帽子照了照镜子头上多了一根长长的野鸡翎“哈哈满特别的感觉。”

  “去玩吗?到富士山城?”

  “富士山城怎么了?”

  “有采青大会呀!你不知道?”老板手里干着活一面解释着“炉子上有茶……你是外地人啊?年轻人都喜欢热闹的去看看吧说不定会遇到一见倾心的姑娘。”

  “别逗了!好姑娘当然是所有的人一起看上”年特笑了“要是大家全都一见倾心不是变成了害人大会!”

  “你好悲观哪!还没有意中人吧?”老板也笑了“再送给你一根红丝线!”

  老板用红线一匝一匝密密地绕在弓把上递给了年特。年特感到十分顺手这个东西物美价廉老板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自然也不吝啬一把金币撒了过去吓了老板一跳。

  年特神秘地问:“你们领主有没有闺女?”

  “哈哈哈哈……”老板被金子砸傻了笑得很不自然“他没有不过我有……”

  “再见!”

  年特拄着拐杖上了马玩着弓箭往富士山城骑去“这么说明天是青苗节我是跳不了舞了。不过那里的园林很有名反正凑凑热闹也好。”

  小母马溜溜哒哒走在大街上一匹黑色的大马拉着车被小母马漂亮的毛色所吸引不顾主人的鞭子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小母马回头看了一眼尾巴往对方脸上一甩驮着年特跑起来了。年特哈哈大笑丝毫不在乎腿上的伤痛纵马飞奔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富士山城的郊外。

  “倒霉走岔了!穿树林吧!”年特看了看地图有个路标没有看见偏到山下去了。树林不大如果穿过树林也许赶得上关城门就不用露宿了。

  年特挽着缰绳给小母马打气奔入了黑呼呼的树林正在急着和拂面而来的小树枝纠缠的时候一阵天杀的歌声从树林深处传了出来而年特无法抗拒地听到了。

  “我听到树林里……有姑娘唱歌。那是一赞歌赞美神的恩德而她一定爱着什么所以歌声节拍欢快洋溢着幸福但愿是有约于山林我只能从歌声中演绎这么多因为我甚至感到怯懦了。”

  年特躺在干草堆上整晚不能入睡。那歌声不能抗拒地回荡在他脑海中年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树林里的感受那歌声就像是一道欢快的小溪流过来让他停在那里一停就是一个钟头结果错过了入城的时间。

  “那歌声那么欢快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天使来到人间我很想悄悄走过去看看她是谁又怕她长得不合我的意又怕我的失礼冒犯了她又怕——她在等谁。所以只能静静地在一边听着像个窃贼。我真是可笑只是一自编的跳舞的歌说不定那姑娘用一把金币就能买回家更可能大半夜在等一个男人来树林幽会结果我却误了入城最后躺在稻草堆里。”

  年特尽情地嘲笑了自己但那歌声还是在脑中回荡。黑夜已经入歌了。

  天亮的时候公鸡的叫声响成了一片。年特很想把它们统统买下来砍死拔毛可就是那样也已经来不及了。

  “唔——”年特痛苦地在稻草堆里挣扎。

  农场主一脸开心奸笑着走了进来:“睡得好吧?有钱?尊贵?哈哈进不了城也得睡稻草堆!另外请付过夜费一个银币!”

  “这也要钱!”

  “不要说你没有我会送你去见领主!或者给*一天活。”

  “你们领主啊?我也很想见。”年特知道农场主大概是有落井下石的嗜好尤其是欺负落难的贵族子弟。年特顺手抽出一张一万金币的金票“麻烦找回来。别说你找不出我会派兵来砍你的头。”

  十分钟后农场主家的公鸡已经少了一只年特微笑:“不用太丰盛早餐嘛!”

  农场主满头大汗:“(恶魔——!)早餐当然吃饱些好!快——!牛奶……煎鸡蛋!”

  农场主的老婆私下埋怨着:“大早上就吃鸡!”

  “小声!我怎么知道他是玫瑰郡那个出名的少领主!你没看见那么多教堂也说拆就拆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会出事的!”

  “他单人骑母马像是落魄贵族嘛!”

  “早——饭——!”年特拖长声音农场主拧毛巾:“就来!您先擦脸!”

  “太凉——”

  “烧热水——!”

  “热水要多少钱啊?”

  ※※※

  “呜——!爸爸妈妈对不起——”

  在农场主身上找到了*的影子之后年特心满意足地走了当然半个子儿也没有给。

  清晨的富士山城已经热闹起来了作为富山郡的郡守富士山城谈不上宏伟但是别具一格。一座并不陡峭的山丘从草原上隆起来漫山都是野花一条修整得很宽的马道直通向丘顶的富士山城。

  富士山城这个名字也很贴切这个郡里就这么几个有钱人全都在这里了所以就换着花样庆祝每个月都有庆典大庆完了小庆几百年下来富山郡的音乐素养猛增人人能歌善舞竟然也成了一个特色。教会在旁边的四弦城建立基地专门培养唱诗班的少女。

  这种满街载歌载舞的景象落在年特眼里不免骂一声“败家”在玫瑰郡人们工作辛苦才会收入颇丰休息日大街几乎全都很冷清如果一大早当街唱歌是会以扰民罪蹲大牢的。但是在富士山城歌声和公鸡总是前后脚响起来年特走在路上不知何时也被那种载歌载舞的气氛感染了。

  民谣山歌圣诗路上每隔几十米都是不同的精彩出类拔萃的姑娘们遥相呼应小伙子跳个不停不会跳舞的拿着弓箭比比划划各自展示着自己的风华被热情的人群所包围。听着掌声就知道哪里有精彩人们的行进度也因此忽快忽慢前进甚至倒退。

  骑士把鞭子甩得“叭叭”响:“散开!散开!不要堵着路进城去跳!这位小姐不知道我的马有没有荣幸为您效劳?”群众有人大喊“以权谋私!”哄笑中小姐酡红着面孔拉着骑士的手登上马背然后继续放声歌唱。

  年特骑在马上没少被推推搡搡倒也十分陶醉。

  进城的时候城门官注意到他的伤腿问了一声:“腿断了?”

  年特点点头城门官没有不让他进城的理由但是明显地投来一种厌恶的表情。年特的心中多了个疙瘩偶尔有人对他表议论年特留心听着渐渐明白了。

  在富山郡没有矿山没有多少危险的工作也没有多少福利制度不像玫瑰郡受了工伤会有丰厚的金钱补偿劳动出色还有额外的打赏。公爵们把钱都扔进了娱乐兴建教堂所以有残疾就很不幸。而且这里遍地教堂断腿只要花上一个金币就可以在教堂求神官治愈如果有钱教会却不肯给治那就有黑名的嫌疑了所以是件挺可耻的事。

  “这些王八蛋!”年特觉得自己挺冤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讨厌教会也许是受家里的影响吧。

  父亲赛格大公总是愤怒地说:“他们是寄生虫!他们毫无顾忌地滥用神的力量就像是在吸这个世界的血!”

  年特记得刚懂事的时候妈妈带着他去街上买东西有个老婆婆在街上辛辛苦苦把彩色的麻搓成一条腰带教会的神官也在耐心地等待。

  “妈妈为什么神官也想要?他们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用魔法得到吗?我见过很灿烂的……”

  “魔法得到的东西不长久在普通人看来也许光辉灿烂在智者眼中只是徒增些滑稽罢了哪有劳动得到的好。这些道理即使是神官也很清楚呀!”

  妈妈去世的那年闹了饥荒年特吃不下去饭:“好难吃!妈妈死了我连饭也不想吃!”

  “不是”刚强如同铁人的父亲含满了眼泪“不是因为妈妈的关系我们没有米了还上了当这些米是从教会买来的都是用魔法在瞬间就长好了所以不好吃。”

  年特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倾囊掏出三千万金币买来的却没有营养的米使多少人吃饱了却面黄肌瘦领民责怪领主无能领主又有什么办法?从那之后在玫瑰郡米店见到米都要检查试吃神官买米时遭白眼所以额外要求教徒捐米给教堂。

  陈年旧事在脑中闪过年少时曾经黯淡的时光让年特的眼睛不知何时湿润了。一阵银铃一样的歌声就像小溪欢快地跳越是那么熟悉把年特从幽深的地方唤醒了。

  年特觉得自己是个*:“原来昨晚不过是在练歌!害得我整夜都睡不着!”他想仔细观看那歌唱的黄莺却看到一头小鹿在溪水边优雅地一跃。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爆开了年特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除了那歌声除了那少女。他的呼吸困难但是思路清晰。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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