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又见美莲花-骑士的沙丘好看吗_骑士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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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又见美莲花-骑士的沙丘好看吗

  冬天过去春天便来了。

  曾经以为沙漠永无尽头当森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年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想振臂高呼又想回到沙漠里去这种感觉若是以前决不会有因为现在他就像狗一样被人牵着牵着他的是他咬过一口的少女。

  黑眼。

  那个夜晚里一场混战上万个狐狼族的战士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鬼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西亚夫最先被人抓走当天亮的时候他也成了阶下囚。米蕾尼娅和他一直打到最后不知打翻了多少人手也软了。那么密集地攻击下米蕾尼娅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挥威力。

  那少女一直不出手就那么在沙丘上冷冷看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盯着他。天亮的时候他们累得半死又逃不掉年特自顾不暇终于失手米蕾尼娅被人用网子扣住那少女又突然用西亚夫威胁他们无望逃走只好就范了。

  西亚夫不停地骂而且对年特他们接受要挟很不理解。他是部落领知道对方一定不敢杀他抓他或许有什么特殊目的才没有以死相拼但是年特会接受要挟他就想不通。

  那少女根本不理西亚夫好像对年特特别感兴趣一路上天天用链子拴着脖子牵着走还时不时高兴地叫上两声。

  最让年特耻辱的是刚被抓住的时候那少女一声叫就有一大群狐狼族的妇女冲上来将他好一通舔直到脸上的油彩都不见了。那少女围着他来回转兴奋地低声叫蹭来蹭去那副样子不像是狼倒像是狗不知道是不是在闹春。

  米蕾尼娅很害怕如果一大群狐狼族男子一拥而上将她舔一遍她倒是宁愿死了可是那少女对她的脸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是为年特的样子兴奋。

  年特终于有机会在白天看她的时候却现其实她也是黑眼睛只是在晚上才绿。非常漂亮的黑眼睛如果你突然望见她便一定会先被那双眼睛所吸引怪不得起名叫黑眼。她乌黑的头藏在白狼皮里她用手整理头时候实际上也是在整理那张白狼皮。她的皮肤比那白狼皮还要白所以她的眼睛就显得格外乌黑而且又大又深邃就像深深的湖让人看不到底就想再看。

  她身分尊贵统率着上万人的队伍人人对她恭敬犹如女王几乎是像狼一样爬在地上说话所以年特像狗一样被拴着走路也不觉得太难过了。至少那些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是羡慕不已的眼神。她身边跟着的壮硕狐狼族女护卫就是在绿洲曾经袭击他们的人显然这一切就是通风报信后的结果。

  到了晚上他才有机会回到米蕾尼娅和西亚夫那里。米蕾尼娅受到了很不礼遇的待遇委屈得要命不过没有被吃掉就算好只是扎在年特怀里掉“金豆”。

  私下里西亚夫和他们说起那个少女:“她?黑眼啊!就是白牙的妹妹说要给我的那个我要她岂不是疯了!早在两年前集会时我就见过一只小野狼那么干巴巴的又不是漂亮的女人……对了也许你会喜欢。”

  “她就是黑眼?”年特真是不知道怎么评价西亚夫“谁说野蛮人傻这种事一清二楚嘛。”在他印象里黑眼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而且很独特行为诡异会咬死人的危险眼睛却永远是那么明亮有一张无邪的面孔。或者说像是一头野兽的纯真。

  年特突然有一个想法:“只要跟着她就一定可以见到白牙那时就有机会动手!”这个念头成了他们暂时不肯逃走的原因实际上狐狼族既不想杀他们也不担心他们逃走。否则当天夜里抓他们的时候就不会费力生擒按照西亚夫的解释狐狼族生擒敌人的大多目的是为了尝点新鲜的肉现吃现杀。

  西亚夫倒是不担心被杀因为他好歹也是大部落的领狐狼族抓他们时动静太大没有把握完全不走漏风声不敢要他的命只是不太有礼貌。黑眼抓他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西亚夫整天大吼黑眼只是不理似乎目标根本不是他。

  基于这种分析西亚夫和米蕾尼娅都对年特投来怀疑的目光:“你是不是对她干过什么?一定是你!”

  “我?怎么会!”年特真是无法自辩“我还不是一样和你们……”

  “呜呜!”一到天亮黑眼出高兴的叫声来拉人不是拉宠狗年特翻着白眼被带走米蕾尼娅和西亚夫说个不停:“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们骑着骆驼只是被人看着其实比年特还要轻松。食水都被拿走狐狼族根本不怕他们逃走只是不许他们任意行动。年特就惨了黑眼骑着骆驼走在队伍前面高高兴兴牵着他还总是嫌他走得慢。

  黑眼明明懂得人类的语言却几乎不说只是像唱歌一样嚎个几句。年特当然也不肯和她说话碍于米蕾尼娅和西亚夫都在她手里自己还另有目的不好作但是叫他忍气吞声到毫不在乎却是不能气冲冲地跟着走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相信真的狼也看得懂。

  黑眼在不打架的时候也是把腰挺得直直的这一点和人类一致其他的狐狼族则是随时都弓着腰好像是脊椎天生如此。

  一个狐狼青年突然蹿到前面仰着头“呜呜”两声就好像是狗出的不满的声音黑眼扬起鞭子“叭”的一声喉咙里“咕噜”作响那个青年就乖乖跑了。又有一个装束和别人不同的老者头上带着狐狸皮面孔也尖尖的骑着骆驼跑到前面来“呜……呜……!”一面出有节奏的嚎叫一面用鼻子尖向前方侧了侧黑眼“呼”的一声那个老者一声低吼就有一小队人扬鞭跑到前面去探路了。

  黑眼带着年特停下来等着整个队伍都过去。中途米蕾尼娅和西亚夫经过时望着年特挥挥手就有人出威胁的吼声将他们的骆驼打了两鞭子。

  年特苦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现狐狼族很少说话他们的语言绝大部分都是身体语言就像是——利茨做小哑巴的时候他倒是挺适应而且学得很快。刚才米蕾尼娅挥手似乎在狐狼族是另一个意思反正他们很在乎。

  等到队伍全部过去了上万人的驼队把黄沙地踩得乱七八糟。年特、黑眼和那只老狐狸已经在队伍的最后。那只老狐狸似乎就是巫祭举起手里的短杖“呜……呜呜……”几声轻叫平地便起了一层奇怪的旋风像摊煎饼一样把后面的*沙地翻了一遍并且一直向后面延伸过去。这样一来脚印就都没有了。

  沙漠里时常会有风暴那老狐狸仍然坚持要这样做那种谨慎让年特暗骂:“真是一只老狐狸!”

  任务完成那老狐狸十分得意伸着脖子摇头晃脑。黑眼又要返回队伍前面鞭打骆驼骆驼便撒开四蹄飞奔起来。年特注意力不集中便被拉得几乎摔倒。他的脖子上勒着长长的铁链尽头在黑眼手里若是被拖到了说不定会被勒死。

  “可恶!”年特手脚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爬了几下总算跟上骆驼。他在沙子上跑步十分吃力当然没法和骆驼相比。黑眼却来了兴趣不住抽打骆驼骆驼悲哀地叫着越跑越快年特狼狈不堪只能努力跟上。黑眼十分高兴在驼背上仰着头兴奋地叫个不停队伍里的狐狼青年都对年特投来仇视的目光年特可没有空去理他们。

  “可恶!不要小看人类!”年特咬紧牙关拼命起来拿出刚入学时被虐待的拼命精神憋住一口气越跑越快。他现在内外兼修比前两年强壮得多换了两口气后竟然跑到骆驼的前面。

  黑眼不住娇叫兴奋到了极点在骆驼背上跳了两下凌空翻了个筋斗拿着手里的链子轻轻甩动追逐着抽年特的*。

  年特早就憋着一口气暗骂:“死丫头!有你的好看!”

  他越跑越快将骆驼落在后面链子也拉直了。他成心将黑眼拉下驼背右手掌插在脖子的链圈里拼命跑用力向前拉。背后传来黑眼奇异的叫声似乎有些焦急。年特知道她已经在用力拉链子更是一边跑一边较劲咬着牙用力往前拉扯。黑眼将链子缠在手上不太容易解脱年特只等着黑眼落下来将她也像死狗一样拖上一段。

  心中窃喜的时候年特却突然觉得脖子上铁链的压力松了前半身向前一冲差点摔倒。回头看的时候黑眼却从半空中一声呼哨直扑过来白狼皮一甩就像是饿狼扑食凌空迎面骑在他的头上。

  年特被冲得一晃下意识地扶住黑眼的胳膊。他的身体尚未停稳晃动着面部便扎在黑眼*的雪白大腿之间突然一片漆黑年特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一股热流喷到他的脸上顺着头和鼻子流得满身都是——黑眼竟然在他的脸上撒了一泡尿。

  屈辱。

  年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狂叫着把黑眼从肩膀上扔下去站在原地浑身抖做梦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光辉的骑士骄傲的贵族领主人类中的男人竟然脸上被……

  黑眼小心地落在地上抖了抖便跳回到自己的骆驼上满脸得意之色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年特猛然朝她怒视黑眼的表情变得有些懊恼叫了一声不理他向前跑去。一个狐狼青年骑着骆驼跑过来跳下来将缰绳交给年特似乎是奉命给他坐骑。

  “哼!”年特狠狠打开对方的手本以为那个狐狼青年会冲他咆哮不已谁知那人却躲开两步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年特心中一动突然现所有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那狐狼青年除了态度恭敬之外似乎还有些畏惧举目望去所有的人一改原先的妒忌和仇视眼神都变得十分羡慕和恭敬。

  那青年半站在那里犹豫着突然躺下去在湿掉的沙地上打起滚来将脸在年特腿上蹭了蹭。年特诧异地向后退了一步看到很多尿液从他身上淌下来。黑眼这一次解决很充分水量相当充足那青年便是想沾些光。

  年特顿时明白气味对狐狼族来说是很重要的阶级划分那青年这种举动无疑是在投机顿时惹来了很多人的怒吼。一群人冲过来对他又抽又打那青年被打得不住哀叫一群老狐狼跑过来踩在他身上撒尿骚得不得了将那青年辛苦沾上的气味完全覆盖了才罢休。

  年特闻着自己身上很是想吐但看到那青年的惨状又觉得吐出来一定会惹来狐狼族的众怒只好站在那里呆看着那青年像是十分羞耻地缩着头跑回去人人对他怒视。

  “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竟然有女人在我脸上撒尿来升级!”年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他望着黑眼的背影很想不顾一切把她从驼背上揪下来暴捶一番但是又觉得黑眼实力不俗说不定打不过她。

  “我要忍耐!”为了报仇眼下必须忍下这口气也许这是个好机会……年特只能这样劝告自己这是他能找到的惟一不作的借口而且很有效。

  黑眼回过身来招手有人跑过来捡起铁链把他往前面带神态上又很小心生怕年特火到他头上不住焦急地暗示着神色当真已经像狗一样可怜直到年特上了骆驼才敢拉着骆驼的缰绳往前面去将铁链交还给黑眼。

  黑眼拉着铁链一直处在兴奋中一只手揽着白狼皮像甩头一样捋了一下神采飞扬一种媚到骨子里的表情如同昙花一现年特盛怒中突然心神一荡随即扭过头去不看铁青着脸不住运气。

  黑眼似乎有些气恼低叫着轻轻拉铁链想让他扭过头来年特只是不理。黑眼似乎知道他有些脾气也不勉强无可奈何地抱怨了两声突然吐出一句人话让年特吃了一惊:“南蛮!”

  到了晚上米蕾尼娅当然对年特大脾气不许他靠近。年特用沙子在脸上涂抹用仅有的一点儿净水擦来擦去也没有什么效果。脸上还好说头和衣服上都是黑眼的尿骚味儿已经干了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西亚夫倒是挺高兴解释说这是看得起他尤其是尿在脸上简直是恩宠是独占的表示。

  “好什么!”年特恨恨地说“拿我当一条狗!早晚报这个愁!”

  西亚夫“嗯”了一声似乎觉得这是一种“恩将仇报”但是从人类的角度和战士的尊严上都可以理解。狮子族生来高傲这一点和人类的自尊心倒是比较相通。大概狮子族与狐狼族不和看不惯他们的这种*习俗也是原因之一。

  “米蕾尼娅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讨厌!我不管!不要靠近我!”

  就这样米蕾尼娅二十多天不许年特碰她说直到洗过澡为止。煎熬中经过二十多天的沙漠旅程终于到达了沙漠的边缘狐狼森林的交界处。竟然有一条驼马路一直延伸进去常青的灌木丛然后是黑乎乎的森林。驼队停了下来休整年特回头望着沙漠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最后一个沙丘就好像在呼唤着他向他告别。脚下已经是坚实的土壤从密林深处飘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枯叶随着风一直飘到广阔的沙丘那一边去了。风吹动着沙丘上的沙子便缓缓流动年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跑回去看看那沙丘后面的样子。明明自己就是从那边来的但是永远在变换着形状的沙丘就是有那种魅力。

  人是不是永远这么多疑?永远想要回头看一看?

  狐狼族的队伍鸦雀无声驼马偶然跺跺蹄子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黑眼跃上驼背站起来昂出了一声非常悠长的嚎叫远远传进密林深处而密林深处也回音一般传回一声狼嗥队伍便继续往前走。

  年特的脖子一紧黑眼在拉他。颓然叹息年特回身跟了上去竟然已是身不由己。沙漠虽然残酷却是一个无比自由的世界。此刻满眼青翠年特的心却飞到了那黄沙漫天的世界流连在宝石湖边的绿洲。

  灌木丛只是衍生在密林的外缘似乎是狐狼族有意保留一般这个季节已经有些花蕾。黑眼摘下一个红红的东西高兴地吃了“呜呜”叫两声竟然还丢给了年特一个。

  年特依然生气但是习惯性一把接过来了也不想丢掉。这东西似乎是花苞年特放在嘴里又涩又酸舌头也像是被蜇了一样麻木起来连忙呸呸吐了。黑眼也不生气嘻嘻笑着便和普通的少女没有什么两样。

  年特瞪她一眼过了这么多日子对她的行为已经适应了很多。黑眼是个混血儿但是明显人类的优点都保留在她身上了。年特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类的陌生男子若从野蛮人的角度来说黑眼对待俘虏已经很不错了年特知道她有很多好意但是在他的角度那习俗好意就像是主人对待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黑眼突然停了停年特注意到她的耳朵稍微有些尖而且非常灵活地转动着。前面的树林里冲出很多狐狼族的妇女来队伍便热闹起来到处是呜呜的说话声。妇女们拥着黑眼帮忙拉骆驼、递水和湿布很多人急着看驼队带回来的东西。有人看到年特尖叫了两声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又很惊奇。

  黑眼得意洋洋神色间似乎在不住夸耀。妇女们对狐狼的年轻男子似乎不是太尊重帮助的对象都是老狐狼和女子最后才轮到年轻男子。这使年特多了一个疑问——难道狐狼族是母权至上?

  他记得西亚夫说过黑眼的亲哥哥也就是他一心想要杀死的白牙曾经狂妄地说过已经把黑眼献给野蛮人之王根据他对西亚夫的了解在狮子族女人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是眼前的这种景象来判断所有的人都对黑眼毕恭毕敬几乎是恭顺得丝毫不敢忤逆黑眼就俨然像是他们的王。

  年特心中带着这个疑问跟随队伍往前走一个女人帮他拉着骆驼他的待遇似乎比很多真正的狐狼族人还要好相比也是拜黑眼的“当头淋浴”所赐。

  后面传来米蕾尼娅的哭声年特一惊一把从黑眼手里扯过铁链抢回缰绳往后跑。黑眼和女人们都是一惊但是黑眼没有表示也就没有任何人阻拦。年特远远地望见几个狐狼女人长长的指甲捏着米蕾尼娅的胳膊和下巴就像是在肉铺挑肉。

  西亚夫和几个狮子族的人冲她们怒吼将她们推开了。周围的狐狼人不住鼓噪越叫越凶。米蕾尼娅似乎受了委屈加上害怕已经忍无可忍周身的气流开始凝结想要为自己添加魔法防御但是一个狐狼族的战士用长矛顶着她的后心她只好又放弃了。

  年特一过来周围的狐狼族闻着他的气味顿时恭敬地退开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秋天的云丰富善变。米蕾尼娅扑进他怀里大哭哭了一会儿觉得他怀里气味不好又揉着眼睛将他推开了。

  年特气急米蕾尼娅受到委屈比他自己受到侮辱更加难以忍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股红色的火焰直冲到脑门烧得眼前血红一片。

  他突然将上身的衣服一件一件撕成两半露出结实的胸膛冲着周围的狐狼族露出牙齿“嗷……!”的一声咆哮喉咙都在蠕动唾液也喷了出来。

  他一生下来就学会克制似乎文明的意义就在于克制但是现在他要咆哮他大声咆哮就好像他才是一只真正的野兽冲过去伸手捏住一个狐狼族女子的脖子“喀嚓”一声便扭断了周围的人一面哀嚎一面四散奔逃却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用武器对着他。

  米蕾尼娅轻轻拉他的手臂年特冷静下来狐狼族的人围成一个圈小心地望着他。人群分开黑眼走了过来在弓腰的狐狼族中她是惟一直立的生灵和年特遥遥相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捉摸不定似乎气恼但又似乎是担忧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头疼最后终于说起人话来:“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主人?”年特愕然他还以为黑眼已经自认是他的主人听上去像是黑眼又想把他送给什么人。

  黑眼见他不理解又解释说:“就是你的……母亲创造你的人!将你……画出来的人!”

  黑眼的人话显然并不怎么样年特听懂了只是不明白。米蕾尼娅也是愣愣的西亚夫更是莫名其妙。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再次反抗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能抓几个人当人质就像是最初商量好的脱身方案这下再次犹豫起来。

  “女人……人类……南蛮女人……大魔法师!”黑眼大喊大叫也不能使年特明白气恼起来一把拉住年特脖子上拖着的铁链不顾一切用力拉扯。她身材窈窕力气却奇大把年特拉得摇摇晃晃。

  年特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去见一个人类和米蕾尼娅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地跟着走了。米蕾尼娅和西亚夫都小心地跟着也没有人阻拦。不少*妇女嚎叫着提醒黑眼小心黑眼只是不理。年特见她这副样子倒真的有些好奇了。

  黑眼拖着他一直往前走走了不远就出现了一个狐狼族的村落站满了欢迎她的人老老少少挤在树林两旁见了这副样子都高兴地嚎叫起来。年特想来颇为滑稽黑眼用铁链子拉着他就像是人们大丰收的时候拉着猪和牛或是扛着成捆的麦穗显然是很风光。

  黑眼不理他们只是往前走对着一个迎来的女子“嗷嗷”叫了几声又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怪话声音较长似乎就是正经的狐狼族语言恐怕只有比较复杂的事情才会用到年特这么长的时间也只听见过几回。

  那女子立刻带路往村里面走到处都是木头搭成的屋子竟然有一些还是比较别致的。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木屋前那屋子明显比周围的屋子都好不但外墙全部是漂亮的红色树干精巧地搭建屋顶甚至还装饰了一些特意栽种的野花伸出来的木料端顶都刻意削成整齐的尖形高高的好几间连在一起门口钉着老大一张熊皮。

  一个小狐狼族女孩端着一个坛子走出来迎上她们立刻惊恐地让到一边爬在地上挪了挪似乎是刚刚伺候过屋里的人。

  “是什么人能在食人部落享受这种待遇?”在年特的想法中都是该杀的人和狐狼族同流合污的人人类的叛徒但是又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年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那屋里的地面上整个铺满了兽皮墙角的泥坛子里插着鲜花春天新的百合花使屋里淡淡地散着一股香气。在屋子的后窗边有一张床柔软的兽皮里躺着一个女人似乎病得很重面朝里躺着呼吸很虚弱。

  一个老巫医穿着豹子皮正在往她额头上洒水见到黑眼进来“嗷嗷”叫了几声黑眼努了一下嘴他就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年特从那床上人的背影里看到一只纤弱无力的胳膊垂下来头散乱地长长垂下来根部是那么漆黑梢却已经黄黯淡没有光泽。就像是所有受尽磨难的人那姑娘只剩下一口气了。

  年特突然想起绿洲时所听说被掳走的姑娘猜不透怎么会扯上自己心中有些纳闷。黑眼使了个眼色年特朝前小心地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拨开挡在脸上的头那一瞬间如同五雷轰顶年特用厚实手掌抚摸着那姑娘的脸庞眼泪大颗地往外冒。

  美莲。

  她如何来到这里年特已经不想知道。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欠她太多。他没有力气站立跪在地上用胳膊肘撑在枕边眼前黑那一阵眩晕几乎要了他的命。

  如果一个柔弱的女子不懂任何防身之术一辈子只会画画却躲过战乱跑去死亡沙漠的中央最终出现在食人族的营帐里和他相见他还能说什么?他只会拼命捧住那毫无生气的脸庞拼命地呼唤美莲的名字。美莲费力地转过身来睁开眼一只手无力地摸上他的脸庞。年特抓着那只手孩子一样哭泣。

  那哭泣声毫无保留地展露着人的内心世界他和美莲从一开始便很奇怪的感情纠葛到这时终于可以明明白白。他知道是什么让美莲跑到这里来他又怎么能不爱她!

  也许他从来都是在敷衍着他以为除了米蕾尼娅他不会真心喜爱任何女人。对*他可以说是遗憾但是他可以补偿或是包容;对安卓美他可以说是遗憾并且打算逃避;对美莲他一直都在因为义务而敷衍他其实觉得有些麻烦。

  他曾经誓除了米蕾尼娅他谁也不爱。但是现在那感情强烈地冲击着他就连站在一边的米蕾尼娅他也几乎忘记。他是个有感情的男人这样才对得起那努力出现在这里的姑娘。

  米蕾尼娅惊呆了她望着年特几乎崩溃的神情那真情流露嘶哑的声音黯然失色。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我又怎能和她争……”

  “年特……我是不是要死了?”美莲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皮肤不再富有活力曾经是水一样美丽的人现在几乎要凋谢了。

  “不不会的!我不让你死!”年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左盼右顾的时候突然找到了米蕾尼娅便大喊起来“快!什么魔法都好!救她……!”

  米蕾尼娅一阵恍惚她已经深深地爱着这个眼前男子甚至早已决定放弃和教会的一切关系跟他到天涯海角。而此刻这个男子正在对她大喊大叫所以她才会如此恍惚。但是神圣的心使她恢复过来她生来是一个神官她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让我来。”米蕾尼娅用手抹了一下眼角一滴泪珠凉丝丝沾在手背上让她的情绪更加稳定。她努力微笑“放心吧我有把握。”她曾经医治过疲惫倒下的旅人美莲的情况严重但是她想她有足够的魔力转化成生命的源泉帮她渡过难关之后就靠她自己了。

  望着他们的表情听着他们的声音那是人类应有的表情黑眼惊栗了。她悄悄地往后退靠在墙壁上悄悄地呼气如果不呼气她就会一起哭起来。人类的精神在复苏她的心怦怦乱跳仿佛灵魂深处也受到了震撼。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要她去找寻。

  她花很大力气退出那件屋子让自己平静下来狐狼族多疑的天性也在呼唤着她使她询问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米蕾尼娅的身体出白光她的手放在美莲的小腹上白光就像水一样渗透进去渐渐产生了吸力美莲*着身体中央微微向上浮起脸色急剧变红渐渐变得浑身都是红潮冒出大量的汗水来。

  年特始终焦急地握着美莲的手美莲渐渐昏迷了身体不断抽搐显得十分痛苦。

  米蕾尼娅看了年特一眼轻轻地说:“放开她的手!”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她自己也是大病初愈治愈魔法又相当耗费魔力。美莲的生命力枯竭和别的治愈不同她已经是个空壳魔力反吸很严重。米蕾尼娅不肯放弃她努力想要保住美莲的命然而在美莲的灵魂深处她找到了一些黑色的意志。

  “这……这是诅咒!陷阱……”但是不能放弃到了这个时候米蕾尼娅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想放弃也是不能“啊那就先随你们的愿吧年特……”她知道解除诅咒需要什么终于连自己的命也要赔进去了。

  年特不知道拉着美莲的手有什么不妥赶紧松开。美莲的身体随着生命力地注入渐渐舒展开来就像花苞在绽开不再*整个身体都飘到了空中。光芒消散的时候美莲轻轻落回来米蕾尼娅眼前一黑无力地趴倒在床上。

  年特怔怔地听到她喃喃自语:“魔法原来也不是万能的……”便不再有任何声响。

  “*了什么!”年特突然想起学道的时候老子曾经说过不管是何种道理能补偿生命的只有生命。光神魔法是没有掠夺生命的能力的所以祭祀才会身份高贵生命魔法远比一般魔法深奥。

  西亚夫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见米蕾尼娅也昏倒了年特浑身冒汗在呆突然伸过手来摸了摸米蕾尼娅的后脖子傻乎乎地说:“她好像又要不行了……”

  这句话对年特*太大了年特眼前黑知道自己一时疏忽了米蕾尼娅对她压力很大铸成了大错。

  “米蕾尼娅?你不要吓我!”

  “嗯她们在轮流吓你……”西亚夫对“吓”这个词不是很熟悉也没有太浓厚的人情味无法感受现在年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粗嗓门说了句蠢话却把年特从恐慌中拉回来了。年特听了这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本来想要冲他大吼但是那句话提醒了他让他灵光一闪。

  “轮流?道之始终……”年特想起来了“道生德蓄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生而弗有为而弗恃长而弗宰是为玄德。”

  年特曾经努力想要提高道的修为但是自从离开师门之后感觉就不对了始终没有什么进步。直到为了蔻蔻想要积攒一些“德”苦修内功和剑法时有庄子指点又有少许进步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进步可言了。

  曾经想要使用道法时招来了蚊子一次便杀生无数年特对自己的道法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可言。他还记得曾经让老子观前的老树枯死的事情记得老子的教诲不可妄用。但是现在他必须想清楚了那挥手之间便使枯死的老树恢复生机的奥妙那奥妙是什么?

  “是了!以前修行不好是我没有人扶持就显得少年气盛心性不稳又太急。后来有所小成是因为我想帮助蔻蔻不是为了自己。”想通了此节正符合现在救人危难的心性所学的知识便再次闪现于脑中。

  “是的!不是为了自己!生育万物不为了据为己有兴作万物不为了自恃己能滋长万物不为了做其主宰这才是道法的最高境界称为玄德!我知道了!”年特心中狂喜却开始收敛心神。他有些道基竟然做到了几秒钟间便好像换了一个人。

  西亚夫十分敏锐猛地抬起头看着年特却见他说不出的轻松眼中神光湛湛就连脸色也起光来。

  “西亚夫帮个忙安静呆着出了什么事也千万不要碰我!不要说话!不要跺脚!不要出声!不要砸墙!”年特不急着做什么却清理闲杂人等胸有成竹一般微笑。

  “我们出去就是了。”西亚夫暗叫“好家伙莫不是死了女人急疯了!总之是不要烦他就是。”带着几个人都走出去一出门就碰到黑眼便顺手拦住了用通行的语言交流:“在闹人命暂时不要进去!也不要打搅!”

  黑眼一愣老老实实地走开。西亚夫觉得很神奇这里是狐狼族的地盘而黑眼是这里的老大出名难缠的地方居然如此好说话黑眼一定有什么把柄在年特或是那个美莲手里。不管怎么样西亚夫暂时很神气和手下坐在门外堵着打瞌睡晒太阳完全无视周围狐狼族的鄙视和龇牙咧嘴的恐吓。

  年特静静地站在床前上面躺着两个他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没醒一个要死。到这个时候年特已经没有什么好急若是死一个他便不活了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又有了把握。

  年特微笑他轻轻地呼吸屋里的空气微微地波动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延伸到屋外到村里到森林。他默默地倾诉着就像一个谦卑的仆人在有礼貌的交谈。

  “喂那朵花苞可不可以明天再开?把精气分给我一些吧!我用德来交换。德在哪里?德存天地间呀!”

  年特单掌一推一个八卦印便闪起金光。年特以道化德开谷神玄牝之门天地间的德便化为精华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年特平心静气骈起两指一挥八卦印金光闪闪照耀在米蕾尼娅和美莲身上。

  年特闭着眼睛周围的万物都像是在对他微笑自然界因为德而洋溢着和睦的能量道无穷德自生生不息年特此刻靠着自己的悟性瞥见了道家的玄妙之门。

  床上传来轻轻的哼声年特睁开眼米蕾尼娅扶着美莲的腿正抬起头来美莲坐起半身用手摸着头犹自有些犯晕。被斩得面目全非的木床腿竟然出了嫩芽美莲“啊呀”一声搂住年特的脖子从床上慌慌张张往下跳。

  米蕾尼娅被刺到了手指流血。年特掀开铺在床上的兽皮几只玫瑰花傲然立了起来那床原来是藤条编的其中混有加工过的玫瑰枝。此刻藤条绿玫瑰枝有花有叶还有——刺傲然挺立在那里散着幽香。

  米蕾尼娅和美莲都看呆了年特摘下两朵玫瑰分送给她们两人诚心诚意地赞道:“谢谢大家大家对我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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