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_魔尊她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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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白之看不出一丝惊慌,她甚至大胆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脸,指端轻轻顺着脸侧滑落:“你看的出来?”

  她说完自己都笑了:“也是,人外有人。不过用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

  殷梧眼中透露着猜测,她虚点了几处:“这儿有道不算完美的裂隙。”

  随即她屈指半掩了下嘴,压着声问:“是什么人所为能告诉我吗?”

  白之没吭声,半晌后她才展露一抹笑:“你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殷梧沉思了几秒,才带着小心问:“可以知道吗?”

  她手掩在身后,指诀翻舞迅速结下一个屏障。殷梧耸了耸肩:“洗耳恭听。”

  白之眼神几经变了变,最后停在欣赏的情绪中:“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

  殷梧声音轻的像是要抓不住般在白之耳边轻轻擦过:“不然怎么会留你在这里坐下?”

  白之目光在四周扫了扫,没说其他。只是拍了拍手,神色带着几分易察觉的骄傲:“我以前当过乞丐,铁匠,给人当凳子踩,干些粗活,睡在马厩里面,待遇还不如一匹马,整天受人打骂,那些个主子稍微有点不愉快就拿我出气”

  她转过头,手在脸上比划着:“那个时候我的脸毁了,大半张脸都是伤痕,连着腐烂的皮肉往外翻,像个怪物一样,出门都需要带着面纱。”

  “可是突然有一天……”白之目光像是投的远了不少,“有个人找上我,问我想不想改变命运,只需要完成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张脸,可以满足我当下的心愿。”

  她语速慢了不少:“我感觉自己碰到了天上的神仙,来救了我。可是要到哪里去找脸呢?有天晚上我突然就想起一个地方。我们那里有个乱葬岗,很多都是被抛尸的人。

  我就在一天晚上跑到死人堆里面,翻来覆去的找,满身都是令人作呕的血污。但我不在乎,大半夜过去了我才找到了让我满意的一张漂亮面皮,我那时候心软,边哭边剥,手颤的啊。终于啊一张完整的脸贴在了我的身上。那天夜里月亮很亮,亮到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白之低低笑出声,她看向殷梧的视线涣散:“大概除了那个人没人知道我这是死人的物件。一用就是数年,就连我现在都不知道原先长什么样子了,但是我从未后悔过。”

  殷梧对上她的眼睛,她往前探了探,像是在问又像是在威胁:“你不怕吗?”

  “怕什么,再苦再累我都挺过来了,要是有报应我也受了,就活这么一遭。”白之像是被她惊的下了一跳,她瑟缩了下肩膀,很快就恢复如初,她乐的自然,“一直没有人能让我说说,你就当听的小故事,算不上体面。”

  殷梧理了理衣摆,她没有丝毫被惊骇到,手随意一挥就撤下了屏障,她半站起来,俯视着白之:“就当你承了我们这个情给的报酬吧。故事不错,下次说的详细一点。”

  她起身伸了个腰,她蹦跶着到黎聆江面前,眼中满是笑意:“人间的冷暖也实在有趣啊。”

  白之还想要在说些什么,温肆忽然喊让她过去,她翻了个白眼,无奈提步走了过去。殷梧想了想,快步跟了上去,她勾着对方肩膀,小声道:“提防着点这河,古怪着呢。听见什么看什么可千万别过去。”

  说完她就松开手,一脸无辜的小跑回到黎聆江身边,她一把坐下,弯着腰盯着。

  黎聆江留了些目光给她:“觉得投缘?”

  殷梧哼笑了两声,她摆了摆头:“还行,她知道给自己留个后手,说着要结交的话却还是实打实的带着最开始的目的。还和我说了说命运多舛的过往,即使这样也留了七分在肚子里面,态度跟着人变,倒是讨人喜欢呐。”

  “看你那么好奇,原来也带着假意吗?”黎聆江声音不重。

  殷梧撇了撇嘴,她不怎么高兴的把身体往后仰:“我又不是傻子,给她提前找好了理由罢了,顺了她的意,听她倾诉一番,岂不是美事。而且她自己还说我是个好人!我刚刚还提醒了她。”

  她像是受了气把背侧过去一点,见黎聆江不动,自己缓了几秒又默默转了过来,没过一会儿就焉了吧唧低下头,时不时往下点:“可是我对尊主是真心实意的。”

  黎聆江察觉到异样,终于动了动身体:“我又没有说什么,哭什么。”

  殷梧吸了吸鼻子,她擦了擦眼泪,压着腔调:“我怕您不要我了。”

  小仙和方才是不同的。黎聆江定定的停留在她身上。殷梧的表现也并非和她在一起时那般,更显露出带有獠牙的一面。

  只望日后修为能跟上去,也不怕受欺负了去。

  “有你一个人就够了,还要其他人做什么。”黎聆江从衣袖拿出手帕,轻落在殷梧手上,“刚刚还一副神闲自若的模样,现在就哭成这样了。”

  殷梧手指卷着手帕,咂摸着黎聆江话里的意味,觉得她一个已经够应付她余下的光阴了。倒也算好事,可比先前要留给她的信任多。

  黎聆江见她只攥着手帕,也不见其他动作,问:“怎么?”

  小仙垂着头,她把手帕摊开,认认真真的叠好,然后放在衣袖里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小,却又含着理直气壮:“舍不得用。”

  与此同时,离她们并不算近的白之先是被温肆带到了一旁,对方直接了当:“你去找她们做什么?”

  白之勾着发丝打转,她眼中有些冷意,语调却是夹杂着娇软:“自然是和她们交个朋友,蹭蹭关系了。”

  温肆目光一凝,他并未责怪:“看你们相处了不错。”

  “那是自然。也算给咱们入仙宗添了几分力了。”白之唇角浮现一丝嘲讽。

  温肆轻笑了声,他垂了垂眼,才低声询问:“黎江和你说了什么?”

  白之歪头一笑:“想知道?”

  她指尖一撮,伸出手,视线中满是揶揄:“给钱吧,虽是同门弟子,但还是要明算账的。”

  温肆:“……”

  白之乐呵的接过银钱,在手上掂了掂,把殷梧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等温肆做出反应,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些人皆然都知白之的背影,一看见就和躲避猛兽一般。刚刚她与黎聆江她们的交谈一举一动都入了他们的眼中,又是贪知又是嫌恶。

  白之丝毫不在意落入耳边恶毒的话和种种目光,她像没事人一样走在为她专门开辟的道路中,“青楼”“脏”“下贱”这些话语携带着细风吹过来,惊不起她发丝一乱。

  她把玩着碎银子,刚走到属于自己的偏僻处,还未坐实眼前就覆盖一层阴影。她抬起眼,就看见平常拿着几个铜板给人算命的老骗子。

  白之又不屑的嗤笑一声,语气下垂:“做什么?”

  她想了想才记起来叫什么:“唐无锁。”

  唐无锁生的人高马大,依旧晃着手里的铜板,他眼底全然是算计:“想问问你,那姓黎的好相处吗?”

  白之不满的“啧”了声:“干什么,和我抢东家啊?我劝你一句,少招惹她们。”

  “你这话说的,我这可不是招惹。我这一算啊,觉得今天和她们有缘分。”

  白之哈笑了声,她不信道:“就你,算什么都是一个卦,还有缘分。和坑蒙拐骗有缘还差不多。”

  唐无锁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恭恭敬敬来问你,你什么语气啊。”

  “就这话。”白之连眼神都懒的分他,“少作妖。”

  唐无锁气愤的虚指了她两下,他呸了一声:“下作玩意,我看你活不到明天日出。”

  白之听多了这话,瞥了他一眼,没放心上。

  唐无锁琢磨了一番,还是大着胆子找了过去。路过凌信等人的时候还弯了弯腰,讨好的笑笑。

  再看过去就扫见殷梧正要去攥黎聆江的手腕,唐无锁动静没放好,正愣神时就感受到如有实质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挂着谄媚的笑抬起头,而一向看着无害的“黎江”此刻眼神却能撩的起一片惊涛。

  只是片刻间就敛了下去。像是错觉半出现了几瞬。

  唐无锁总觉得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心里只打鼓。他舔了舔唇,干笑了下:“在下唐无锁,会点小把戏,两位要不要算一卦?”

  殷梧偏开头,惋惜的看了下空荡的手。她终于发现了黎聆江的异常,正要抓住对方手腕的时候倒是一个接一个过来惹人厌。霎时的温软也消散的干净。

  她平调道:“算命的?你们倒是能开个杂馆,什么五花八门的职业都有。还净喜欢挑着我们。”

  唐无锁赔罪的笑着,他半僵不僵的停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黎聆江重新拢盖住手,她停在唐无锁身上几秒,像是妥协了让他过来:“来都来了,也是好意。算一卦吧。”

  “哎,好。”唐无锁立刻上前,开始摆弄他那一套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

  殷梧也闻趣的看过去,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喊了停,她蹙着眉:“你别算了,半天也使不出什么大家伙来。铜板给我,你解便是。”

  唐无锁尴尬的停住,他犹豫了几秒从衣袖中掏出三枚新的,还不忘记在衣服上擦了擦,他送上去:“干净的。

  小仙随意接过,冰冷的触感在手心还未捂热就从空中落到了地上。须臾的功夫,只听得见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几个圆滚的铜钱最终停落在黎聆江和她之间。

  唐无锁一眼就惊出一身冷汗,他也并非没有真本事。只是晓得都喜欢听什么,哪知道殷梧一扔就扔出个——

  生死卦——

  他斟酌着措辞,摸着头上的汗,不大流畅的开口:“此卦算不上好。俗称阴阳卦,即是有人得活有人得死,生死有命,卦象说天命不可违也不可逆转,最近提防着些,看看家中可……不是周围可有人有不详之……”

  “好了。”黎聆江平静的打断她,她语调不高却是无法忽视威严。

  她低眸看着这卦象,勾唇提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你解的不错。”

  黎聆江随手丢了一个银子给他:“结局是注定的,什么卦象与我而言都差不多。你也不用解了,拿着回去吧,我突然不想见人了。”

  唐无锁看自己还没待什么时候就被赶了回去,虽说还入了一笔账,可还是狼狈,怕是要找人背后指点。又不敢多待,尬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缩着脖子离开了。

  “看什么?”黎聆江偏头问殷梧。

  小仙一脸沉闷:“我不喜欢这个卦象。”

  她重新捡了起来,入了仙谱则是有了神的庇护,便是承了幸运。

  殷梧重新捡回手中,她暗中加了法力,朝下一掷——如同一般。

  她抿着唇不说话,生死卦两相隔,一望不见直到黄泉。

  她的卦象不会有错。

  黎聆江倒是没放在心上,她重新收回视线不知停在了某处,瞳孔不算聚焦,只轻声说:“怎么算都是一样的。”

  殷梧突然就不说话了,她弯下腰捡起铜板,两指微动顷刻间就在她手中变成了虚无。不归山的天要黑下来了,周遭燃不起的灯光仿佛一同默认了死局。风动起来携带着不属于它的寒霜轻轻掀动了黎聆江的发丝。朝着不定风方向扬动着,刹那的寂静泯没了殷梧的呼吸声。

  死寂的亡灵也踏慢了生的呼吸。

  她只说,自语呢喃,张狂又不羁:“怎么会呢,我还不允许。”

  黄泉白骨哪怕相隔万里,黎聆江也要活着。

  归时不许聆声,谁解已是梧下魂。

  她才是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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