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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被下药

  茶花自宫中匆匆回到宣宁侯府,见附近的衙差也都已经撤走。

  陈茶彦从牢里放出来半日,才洗漱更换了衣服便瞧见茶花打外面匆匆回来。

  茶花将他好一顿打量,见他的确毫发无损,绷紧了半晌的弦这才略松几分。

  她这几日在宫里宫外四处奔走,也没少为他操心。

  陈茶彦见了她,心中亦是有几分汗颜。

  只是听说她频繁进出贤妃宫里,他难免想当昔年一些事情。

  “茶花,你这番进宫去,可是与那人还有什么纠葛”

  并非是陈茶彦不信自己的妹妹。

  而是赵时隽当日种种的不折手段,为了得到她,行径恶劣得几乎令人发指。

  他当初那般深的谋划之后,竟光天化日下就将茶花从陈茶彦手中生生夺走的画面,对于陈茶彦而言,何尝不是一桩阴影。

  茶花听他问及此事,指下蜷起几分,“哥哥多虑了,今非昔比,他如今又贵为天子,那些前尘往事自当都放下了。”

  陈茶彦却沉默不语地打量了她一眼。

  当下的茶花俨然褪去了昔日那一丝青涩。

  从眉到眼都透着一丝秾艳,那双眼眸不再流露出昔年的不谙世事,却也幽若春水,惹人沉溺。

  她本就生得很好,昔日是半含半放的花苞,如今更像是含着莹莹花露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勾人韵味。

  宫里那位若真如她说的那样平静,陈茶彦反倒觉得哪里有些反常。

  “但愿吧”

  只是当下妹妹不做他想,陈茶彦也不能一味的杞人忧天。

  他只交代她往后少往宫里去。

  “贤妃娘娘这几日并无噩梦,想来至多明后日我便不必再去。”

  茶花说着也没忘记告诉陈茶彦,在他入狱期间,她曾去看过宁缀玉。

  “静安伯夫人袖口下有些淤青,我瞥见了,却也不好开口打探”

  就如哥哥说的那般,对方似乎确实不是很好。

  转到这话题上陈茶彦微微一僵,口中也只“嗯”了一声,却再没有了旁的话。

  茶花扫了他一眼,亦是在想,他是不是也曾后悔过当初没有带走宁缀玉离开

  如今对方已经成婚,和旁人连孩子都已经生下了。

  若过得好也就罢了,过得不好,陈茶彦心里必然是不会好过的。

  可兄妹间再是亲密,这样的事情茶花却一点也插不上嘴。

  她既不能促成什么,也不可能阻止哥哥心里惭愧。

  茶花这番回来看过哥哥自是心安。

  可当日却还少不得要在宫门关闭之前再度进宫。

  她进了锦瑟宫后才发觉宫里的下人个个都紧绷着脸,仿佛刚受过了什么责罚似的。

  待问过了才知晓今个儿宫里又发生了一桩腌臜事情。

  宫中除了太监便是宫婢,数量不在少数,且每隔几年都会遴选新人。

  只道林子大了,便什么鸟都有了。

  久而久之便有个别的见当今圣上脾性温厚,且后宫不丰,会动什么歪心思也不奇怪。

  是以隔三差五地便会上演这么一遭,这不,这回据说是贤妃宫里的一个宫女,今日在天子跟前面色古怪。

  天子身边的冯总管眼睛向来都很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这宫女好似藏着什么猫腻。

  将她私底下叫去盘问几句,还没动用上什么手段那宫女便绷不住心态,竟从袖口里抖落出来一个小瓷瓶。

  太医鉴定出里头是有些媚药成分。

  如此才知晓这小宫女动了歪心思,竟是打算趁着贤妃不在,想要下药给天子,借此搏得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被一顿逼供之后,她一会儿说下药了,一会儿说没有下药,被吓得语无伦次,冯二焦没办法,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哪壶茶水有问题,只好张罗着人手将天子殿里外的茶水全部都更换了一遍。

  至于这宫人自然也是按着规矩从重处置了一顿。

  茶花听罢,心中不知做何想。

  但回忆起今早上的情景,关于她哥哥这件事,按着规矩她便该去向赵时隽当面谢恩。

  她再三犹豫之下,到底是他早上那份毫无波澜的态度给出几分底气,让她还是决意同这位新君叩谢,全了这份礼数。

  茶花去时,赵时隽并没有在办公。

  被引入殿中时,她便正好撞见太医将那些刺入新君头顶穴位的银针一一收走。

  她敛着心下的诧异,过去拜谢之后,出于礼数亦是轻声提及“陛下为国为民宵衣旰食,也当爱护自己身子。”

  赵时隽道“与政务是无关的。”

  “实则朕幼时便一直有被母亲打断腿的阴影,想来你也知晓,朕那腿不时便会疼痛难忍,不过后来腿不疼了,反倒是额上不时地要疼上一阵,那阴影多半也就换了位置发作”

  他风轻云淡说起这事情,却令茶花立马联想到当初砸破他额头的事情。

  她脸色微变,忙起身向他行礼赔罪。

  正要跪下时却被他虚扶了一把。

  “无妨,当初是朕犯得错,有此恶果也是朕该得的。”

  茶花越听便觉冷汗涔涔,“对不起”

  她那时打伤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些。

  赵时隽不动声色地将她紧紧扣紧掌心的小动作纳入眼底。

  “茶花,再说对不起就见外了”

  他顿了顿,转而又道“都三年了,莫不是你仍放不下”

  茶花错愕地睁大了眸。

  “我我自是早早就放下了。”

  “过去的事情,我也没有记挂在心上的”

  许是他提得猝不及防,叫她亦是说得磕磕绊绊,反倒存了什么心虚在里头一般。

  赵时隽却仿佛没有在意,只对她温声道“我也是。”

  这次,他并未带上天子的自称。

  茶花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面上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现如今,反倒是她在他面前好似有什么不寻常的态度一般。

  就像她当初对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关系,他昔日对她的好与坏也都无法彻底割裂。

  是以只能道一句“过去”了事。

  这番平静的景象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画面。

  赵时隽抿了口茶,掀起眼皮朝她面上扫了一眼,却忽地提起茶壶往她面前杯中续了杯茶。

  “不如与朕品一品这新贡的茶叶”

  茶花自是受宠若惊地谢恩,双手端起茶水递到唇畔浅尝了一口。

  不曾想那茶水入口滋味苦涩至极,几乎让她下意识颦起了秀眉。

  茶花轻轻放下茶盏,听对方问道“如何”

  赵时隽盯着她梨白的侧脸,见她捏着手里的帕子侧过面颊轻拭了拭润了水光的软红唇瓣,而后才轻声回答。

  “臣女不太懂茶”

  “也是”

  男人沉着嗓音道“这些年朕愈发爱喝浓茶,寻常人是鲜少有喜欢的。”

  他说完这些,又问及贤妃的近况。

  茶花将乔瓶儿夜里睡得都很安稳的状况说与他听,他才缓声道“那你往后也不必再服侍贤妃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他摩挲着掌心里质地温润的佛珠,俨然公事公办的姿态,好似也提醒她如无必要,不需再进宫来。

  茶花口中答了个“好”,心道自己此番出了宫去,往后多半也不会再轻易踏足此地。

  他们兴许也不会再见面了。

  她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唏嘘,只当他们如当下这样一起坐着喝茶的情景多半不会再有,待他的态度也逐渐同待旁人一般,软乎下来。

  待出了那殿后,茶花便回了锦瑟宫一趟。

  这会儿宫人们都在外头说话,宫内的主人不在,便显得空空荡荡。

  乔瓶儿平日里看着是好相与的性子,可她这宫殿里的规矩却异常严苛。

  平日若无事时,宫人根本就不能跨入半步,更别想在殿内寻个地方坐下休息。

  但茶花因特殊缘由服侍她的缘故,她竟也没有对茶花限制过这般命令。

  进了屋中,茶花愈发感到舌尖上仿佛始终残留着苦涩滋味。

  她忍不住在那桌上倒了碗茶喝下,才渐渐冲淡。

  只是那浓烈的苦涩滋味散去后,却别有一股说不出的甘香回味,很是特别。

  她微缓和了眉心,又续了两杯喝下,放下杯子时才看见那茶壶旁有些灰尘一般的粉末。

  茶花顺手擦了去,又听见宫人站在门外喊道“夫人,今日贤妃娘娘不一定会回来,夫人再等到酉时,若贤妃娘娘没回来,夫人自可出宫去了。”

  茶花应下一声,转身走去西殿,在一张窄榻上找到自己那本经书。

  她见经书上亦是有些不知名的白絮,略是迷惑地用帕子拂了拂。

  贤妃往日睡在东殿,往常西殿这边的窄榻上便是茶花晚上偶尔会躺上去歇息的地方。

  她拿起经书到外面敞亮的地方看去,看了没多久却渐渐生出困意。

  待她迷迷糊糊地揉着额抬起头时,外面的天色都陡然间铺上了一层黑纱般,混沌不明。

  她略是诧异,醒来后也只觉浑身都透着虚软,肌肤好似也滚烫。

  茶花扶着桌子站起身时,脚下踩着棉花一般,使不上力气。

  她反手抚了抚额,料想自己该不是睡在这里受了风,又受凉了

  殿门不知何时被阖上了,东殿内是漆黑一片,可西殿却透着一丝光亮。

  茶花头昏沉着,心跳也异于往常。

  她摸了摸袖口才想起帕子丢在了窄榻上。

  往那亮堂的地方摸去,茶花才发觉自己睡过的那张窄榻上似乎躺着个人影。

  起初以为是哪个嬷嬷宫人躲在这处躲懒,可再走近些便顿时看清楚了对方的身份,让她神情一怔。

  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似乎说明了对方今夜是饮了些酒水的。

  也不知是何缘故,他在外头醉酒过来,竟在这处随意地和衣躺下睡了。

  她忙往后退去几步,却碰到了身后的烛台,发出轻微的响声。

  茶花心口霎时一提,那烛台晃悠了几圈之后虽没有倒下,却晃灭了烛光。

  待屋中陷入一片漆黑之后,再无旁的动静,她才听着自己心跳声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虽不知赵时隽为何会歇在此处但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自是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

  可身子怪异得愈发不同于以往,那股热仿佛是自内而外,令她生出燥意。

  眼前的景况几乎都叠出了重影来,茶花咬了咬舌尖,借着痛意强忍着想要将榻侧那帕子取回。

  那帕子上绣了她的名字,隔天若被旁人发现落在这新君身侧反而更是不妥。

  她强忍着身子不适的滋味借着月光落下的轮廓轻轻摸去,便轻易找到。

  只是待她要收回手时,却一下子被人扼住了手腕。

  茶花猛地一惊,可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仿佛也被身体里那股热流冲垮,双膝一软地跪坐在了地上。

  肌肤相接之处对当下的她仿佛有种莫大的刺激,让她呼吸都变快了几分。

  榻上的人蓦地坐起身来,提着她的腕,似乎启唇还说了些什么。

  但茶花却已经意识朦胧地听不清了。

  她本能地反手握住对方坚硬的手臂,似乎想汲取些凉意。

  可单是如此,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都让她难受到想要落泪。

  腰上被一只手臂重重箍起,叫她彻底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仿佛在对方衣襟处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本能地哼了声。

  将唇贴在他颈侧轻轻摩挲,旋即有些生涩地磨蹭到他的唇瓣。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本能里会的一切都是这人教的。

  至今还残留的记忆也都怂恿着她这样去做。

  可不管茶花怎么做,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哪怕小舌想去撬开他的唇亦是难以撬开。

  她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后,便只能无助地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怀里颤着肩儿娇声地啜泣。

  好难受

  那种难受的滋味恰是被火要烧透了一般。

  烧得她几乎被身体里的本能彻底掌控。

  不到卯时,外面天色都还未亮。

  茶花撑开眼皮时,只觉浑身都陷入汗腻之中,背上也紧贴着灼热。

  她轻轻敛住呼吸,整个身子几乎都是寸缕不着

  昨夜的记忆支离破碎地拼凑。

  她颤着手指寻着衣物一件件披上,哪怕都被撕烂的也不敢丢在榻上。

  双脚落在地上时腿心才猛地传来酸涩,让她险些摔倒。

  她咬着唇瓣,强忍着不适放轻手脚往殿外去。

  下药的宫女,未曾找到的茶水,以及她后来的种种异样昨日的记忆一点一点串联起来,她方恍然大悟,那茶壶旁并不是落下的灰尘,而是某种药粉

  恐怕那小宫女是料准赵时隽今晚会过来,也料准贤妃不在,所以对方才将药下在了这等不显眼的位置备用。

  她掩着心跳往外逃去,可才刚撩起帘子,便看见了走来的乔瓶儿。

  “茶花”

  乔瓶儿诧异地打量着她堪堪敛起领口处的雪腻,尤其是那片雪白细颈上宛若开出点点红花般的吻痕,轻轻咽了咽口水。

  这一幅被人疼爱不轻的模样,当真是撩人得很

  恐怕她再怎么模仿,也仿不来对方当下这幅勾人犯罪的模样了。

  见这枝小白花吓到面无血色的模样,乔瓶儿只得冲她轻声道“随我过来,这里交给我吧”

  茶花见她竟不责怪自己什么,反倒很维护她的模样,心里固然意外,但也只得先被对方带离开此地。

  茶花被安置在了一间厢房当中。

  期间有宫人偷偷送来了一套干净衣物,和擦身之用的热水。

  她趁着没人在时,才勉强解衣擦拭了身子,又将里头破碎不堪的衣物全都换下。

  不到晌午乔瓶儿便过来寻她。

  “茶花,方才陛下起身后问我昨儿夜里的人是谁”

  茶花呼吸微微一窒,抬起雾眸朝她看去。

  乔瓶儿坐下道“我我见你躲的那么快,猜你该不想让他发现,就胡乱说了个宫人。”

  “我也是见当下离月底没几日了,便灵机一动,说这宫女月底就要出宫了。”

  茶花闻言却微微沉默,她咬了咬唇,嗓音微喑地问道“娘娘竟不介意这样的事情”

  乔瓶儿道“他是皇帝呀,会睡女人才不奇怪,不然我都快要误会他了”

  她说着随即一顿,止住话头,差点说了不该说的。

  茶花却愈发尴尬。

  这次却是她自己摸到他榻上的。

  她白日里才与他说过放下的言辞,可到了晚上就与他那样岂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若不是这位贤妃心地善良,恐怕她也早就没脸见人了。

  茶花到底忍不得与乔瓶儿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

  乔瓶儿却讪讪说道“你别谢我,我尚且还有一事没和你说呢”

  “我也是出于好意想要为你遮掩几分的,把能想到的借口都说了,我说你是做杂事的宫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见人。”

  “你下个月出宫也只是想多拿些银子给家人看病,让陛下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万万不要为难你。

  可陛下却说可以”

  茶花见她神态有些不自然,不由问道“可以什么”

  乔瓶儿道“就是说太医可以,钱财也可以”

  “但陛下想叫你今晚过去伺候过几日你出宫去,他也无意强留。”

  茶花的身子霎时僵住。

  可见这位天子昨儿夜里是食髓知味上了,哪怕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也都还想再要

  而乔瓶儿带来的这个消息,这无异于是只给了茶花两个选择。

  一是拒绝,但她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模样必然也会令他产生疑心,从而令他知晓夜里勾缠着他的女子是茶花

  另一个则是顺着乔瓶儿编织的谎话,摸黑伺候他几夜,再借着出宫的名义,便和稀泥地把这桩难以启齿的事情给沉进泥潭里。

  他反倒永远都不会知晓这桩事情。

  这两者任何一项对于茶花而言都是为难到了极致。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当着他的面承认,彻夜缠着他、与他颠鸾倒凤的女子是她。

  白日里,赵时隽神色如常地去上朝,处置政务。

  茶花被乔瓶儿带回锦瑟宫里,率先要去检查那壶茶水,宫人却道“娘娘宫中的茶水和茶具每日早上都要更换一次,之前是巧枝换的,今日是奴婢换的。”

  巧枝就是昨日那个被逮住身上藏了媚药的宫人。

  对方已经被处置了,这处茶水也没有了。

  茶花甚至怀疑就算她当下说出自己昨日是中了那媚药,都指不定没什么人信。

  她扭着手里帕子,等到天晚下来,乔瓶儿却过来问她“茶花,你想好了吗是直接告诉陛下,还是”

  总之不管她想怎么选,她都要进去自己面对那位新君陛下。

  或是开口当面说清,或是继续囫囵过今夜

  茶花绷起清瘦的脊背,瞥着黑洞洞的西殿,她只得僵硬地起身,挪着轻软的步伐缓缓走到那帘子后。

  她在帘子前顿了顿,微微吐了口气,才抬手撩起帘子,走近了殿中。

  室内同昨夜好似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男人很是熟稔地在茶花反应过来之前揽住她的细腰,低头嗅着她颈侧的气息,柔声道“贤妃与朕说你不愿留在宫中,那就再服侍朕几日吧”

  “你要的东西都在贤妃那里,若她胆敢克扣,记得告诉朕”

  茶花双手轻轻撑在他肩上,脑袋里都还没想好,不曾想他上来就先揽住了自己,她心间仍旧是茫然无措时,唇瓣却触不及防地覆上了热意。

  男人身上冷檀气息瞬间将她浓浓地包围起,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凡事有一便会有二。

  在那幽黑处,赵时隽握住她的腰,一边亲着她耳朵,一边却意味不明地开口命令她道“你叫得大声一些,这里不会有人听见”

  茶花被他圈在怀里,身子都好似快化成了水。

  她时不时溢出几声含糊的啜泣,却好似能惹得他更不留情。

  到了最后,她都不知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能掐着他的臂膀,咬住他的肩啜泣不止。

  彻夜的精疲力竭,一点都不亚于几年前的任何一次。

  茶花是做贼心虚,白日里若有谁多打量了她两眼,她都会觉得那人许是察觉了什么。

  是以她只能同贤妃借了些脂粉,将眼底的青影遮掩住,连话都不敢多说。

  见着月底就在跟前,她也不好半道上再反口说自己是宣宁侯的妹妹不是宫女,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乔瓶儿却很是没心没肺一般,还要带她去自己宝库里看看自己那些宝贝。

  茶花没那心思,更是没有精力,乔瓶儿也只好略有些失望,带着其他宫人去盘点钱财。

  茶花在殿中只觉这几日心思难宁,翻出经书来念,可许是夜里没怎么要到睡去,竟也没忍住撑着脑袋瞌睡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有脚步声进殿。

  她后知后觉睁开眸,却瞧见了带着随从踏进宫内的赵时隽。

  茶花忙起身见了礼。

  在对方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心也下意识绷起,却听他冷不丁问。

  “你怎还没出宫去”

  茶花愣了愣,这才想起先前与他说出了宫便不来的人是她自己。

  他不问也就罢了,突然这么问上一句,倒好似是她口是心非,嘴上说想要走,可身子却故意赖在这里不肯走似的。

  “是是贤妃娘娘这里臣女还放心不下”

  “臣女担心贤妃娘娘会做噩梦,故而想要再为她念几日经,巩固巩固”

  赵时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那你和贤妃感情真好。”

  他好似是得知贤妃不在,才没有在这里停留,抬脚便去了承德殿。

  嬷嬷见茶花还愣着神,轻声安抚她道“陛下性情温良,方才那些话并不是责怪夫人。”

  那嬷嬷转而又叹息了一声,“可惜陛下金质玉相,对女色也寡淡得很,平日里严于律己,这样的贤君可真真是少见”

  茶花拧着手中的帕子,没有反驳她这些话。

  毕竟就算是她,也很难把夜里的男人与赵时隽白日里的模样联想到一处去。

  她见人走远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攥紧手中的帕子轻声问道“嬷嬷可知晓太医院在哪个方向”

  当下虽不便出宫,但当务之急该想办法弄些避子的药来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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