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毫无意外，徐小海眼睛又肿了。他拿着两个冰过的勺子压在眼皮上，一边指划着。
“舟舟你穿那件白衬衫！”
烟舟拿衣服的手顿了下，看向穿着蓝色小花短袖的徐小海，神色不变地换上指定的衬衫。
徐小海扔下勺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夸道：“大帅哥！”
外婆家的小镇上自然风光很美，还建立了风景区。于是两人用过早饭就打算去看峡谷，玩漂流。
老太太切了一盒水果塞进徐小海的包里，然后嘱咐徐小海别光顾着自己玩，要照顾烟舟。
徐小海：“知道了外婆，我们走啦！”
两人步行，夏天的阳光惨烈，街上的行人都满身武装。
女生可以撑伞，骑电瓶车的大妈戴着面具似的遮阳措施。
徐小海和烟舟只是戴着顶鸭舌帽，还没涂防晒霜。
到了峡谷下，已经有挺多人了。烟舟去买了票，两人坐在凉亭下等待着。
徐小海伸出自己的手臂，说道：“我要被晒死了。”
“要不给你去买件防晒衣？”
烟舟指了指凉亭旁边的小店，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防晒衣，看上去就是给儿童妇女准备的。
“不穿，晒黑点更有男子气概。”
好不容易等到上了皮艇，原本以为水上会很凉快，没想到更热，还潮湿。
徐小海只能把手伸进水里降降温。漂流的距离挺长，坡度不大，玩了一圈上岸。徐小海已经热得脸都红了，烟舟也是。两个人皮肤都白，被太阳一晒都是发红。
“太晒了，早知道应该秋天来。”
徐小海咕噜咕噜喝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结果上山到一半，就被尿憋急了想上厕所。
按着指示牌走，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厕所，一溜烟进去。
出来时就看到烟舟背对着自己在看一棵树。
树有什么好看的。
徐小海特别幼稚地跑过去，勾住烟舟的脖子，可惜他矮，有些吃力，反而把烟舟往后拉了一把。
随即讪讪地撤回手，说：“不好意思哈。”
意外地烟舟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是微笑地把他有点湿的头发拨到后面，再压上帽子。
徐小海被这待遇弄地一愣一愣的。
难道这就是朋友和‘男朋友’的区别？
随即在上山的时候，徐小海又发现了，烟舟总是把好走的路让给自己走，或者自己走在外侧。
时不时会注意脚下有没有尖锐的石头或者树枝。
两人爬过山，往另一侧山下走，另一侧山是某个名人的故居。
徐小海走得慢了，烟舟说：“累了？”
他站得高一节台阶。徐小海需要仰头才能看清烟舟。
一滴汗水挂在他下巴上，欲掉不掉。徐小海很想伸手擦掉它。
但是他只是定定地看了眼，就摇摇头，说：“刚才你拍风景的时候，有人在偷拍你。”
烟舟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在辨认徐小海的神情。
徐小海露出又自豪又不高兴的神情。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把烟舟反戴的帽子转了个方向，遮住了大半张脸。
“不让他们看。你是我的。”
烟舟“恩”了声，下巴收紧，汗水看不见了。
两人到傍晚才回家，院子里老太太在择菜，没看见老头。
徐小海急吼吼地奔进屋子，扔下包，就进房间去洗澡。
烟舟在后面捡起他的包，放到一边，院子里老太太喊着：“今晚外公去别人家吃饭，我给你们做南瓜叶汤。”
烟舟应了声。进房间，浴室门关着。
徐小海在里面感叹：“太爽了！”
突然，水声截止，徐小海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就像只流浪狗。
“舟舟你要一起洗嘛。”
烟舟正背对着浴室门在换衣服，衬衫背后汗湿了一大块而颜色加深，此刻他才解了两颗扣子，回头拒绝了徐小海的建议。
徐小海眼快地瞄到烟舟露出来的锁骨下的皮肤，又缩回头。
等徐小海洗完澡，浴室里热气环绕，烟舟看着架子上歪倒的洗发水，将它扶正。
晚上老太太说和隔壁老太太一起去听戏，问徐小海和烟舟要不要去。
徐小海对戏文压根没兴趣，而且他走了一天，又洗了澡，不想出汗。
就歪在沙发上说不去。
老太太也没放在心上，给他们切了西瓜放在桌上，就欢欢喜喜出门了。
大门发出哐当地落锁声。徐小海迅速爬到烟舟怀里。
“嘻嘻，就我们俩个了。”
烟舟揉揉徐小海的头发，蹭在脖子里有些发痒。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烟舟退后一点，说：“坐好，别闹。”
徐小海听着毫无威胁力的话，更是顺杆子往上爬。
“我腰疼，你抱抱我。”
烟舟撩起他衣服，看到徐小海后腰上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烟舟手覆盖在上面，揉了揉。说：“好了。”
徐小海抱住烟舟的脸，吧唧亲了口，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自己躺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陆子航发来消息说太无聊，约他联机打游戏。
徐小海说：在外婆家，没电脑。
陆子航：玩王者。
徐小海：小学生太多，不玩。
陆子航：那你啥时候回来？寝室吃个散伙饭，给烟舟发消息没回。
徐小海：过两天吧。等成绩出来再说。
陆子航：估计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徐小海：开心。
陆子航：冷漠，我去打游戏了。
徐小海问：“你手机呢？”
烟舟：“充电。”
徐小海跳下沙发，去房间里拿烟舟手机。果然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除去陆子航发过来的无聊的消息，还有一个烟舟妈妈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烟舟一进房间，徐小海就举起手机，坦白地道：“你有个未接电话。”
烟舟拿过手机，脸上的表情没变，自然地走了出去。
徐小海躺床上刷微博。
不一会烟舟就回来了。看上去不像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徐小海想问又不敢问。他靠上去，头抵着烟舟。
“你别不高兴。”
徐小海觉得烟舟面无表情就是难过了。
“妈妈说，弟弟满月酒，希望我会去。她也邀请你们了。”
徐小海有些怔神。
那么快……柳妈妈就又生了个弟弟了，烟舟的弟弟……
“我只是在想，要送什么好。”
徐小海顺着他的话回答：“小孩子的话，什么都可以吧。柳妈妈肯定是想见你，你送什么她都会开心的。”
烟舟抱住徐小海。
“嘴巴真甜。”
徐小海听了却没有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反而认真地说：“我会陪着你的。”
烟舟眼睛一弯，说道：“你只要晚上别踢我就好了。”
成绩出来那天，徐小海和烟舟就回市里了。徐小海紧张地查了成绩，怕自己不能和烟舟去一个学校。幸好结果是两人的分数都可以上重高。
晚上一家人特地去外面吃饭庆祝。
饭后徐蓉拉着烟舟，偷偷塞给他一张卡。
“这是你妈妈叫我给你的，前两天我去看过她了，她很好，小宝宝也很可爱，她说无论如何，你都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徐蓉看着面前的少年，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和自己没心没肺的儿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一面高兴柳惜墨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面又为面前的孩子感到一丝不公。但是她没办法偏向任何一面，只能尽力扮演一个朋友，一个长辈的角色。
“谢谢蓉姨，我知道。我从来不想让她伤心。”
烟舟拿着卡，神色淡然地说。安静的氛围被突然跳出来的徐小海打断。
“妈妈吗，你是不是偷偷给舟舟红包？”
徐蓉游刃有余的应付他：“心本来就是偏的，你爸呢？”
“老爸在书房啊，拉着我说了半天x校的前校长和他是同学的往事，我都听烦了……”
“你这人，还不去求你老爸让他拜托校长把你和烟舟分到同一个班啊……”
“妈妈，我可不是滥用权力走后门的人。”
徐小海朝烟舟挤眉弄眼。
“那你可别后悔。到时候烟舟跟别的小姑娘好上，你可别闹！”
徐蓉一副看穿徐小海的模样，让徐小海心虚又跳脚。
“到时候，你就是电灯泡，拖油瓶，等烟舟嫌弃你……”
徐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徐小海追上去。
“妈我是你亲儿子吗？老爸，我真是我妈生的吗？”
满月酒那天，徐蓉硬是逼着徐小海穿上了上次买的粉色短袖，一条牛仔九分裤，露出白皙的脚踝。除去徐小海的不乐意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秀丽的小少年。
坐在车上时，徐小海还闷闷不乐地虎着脸。
“我再也不要穿粉色了。”
徐蓉：“不是好看的嘛，你问爸爸和舟舟，是不是超可爱。”
徐疏：“我老婆的眼光就是好。”
烟舟带着笑意地表示赞同。可在徐小海眼里就分明是恶意的嘲笑。
“你也笑我。”
徐小海嘟囔。
明明自己穿得跟大人似的，为什么要他穿得跟小朋友一样。
徐小海别别扭扭地下了车，提着礼物走进酒店。
徐小海原本以为会是宾客满宴的场面，没想到只是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柳妈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以及旁边的婴儿车里睡着的小宝宝。
大人们互相问候过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徐蓉有心地把柳惜墨身边的位置给烟舟。
徐小海被排到了旁边的旁边。
柳妈妈新找的老公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看上去也很年轻。讲话都温声细语的。
吃饭的时候会很照顾柳惜墨，同时也对其他人注意菜色。
一顿饭基本上都是四个大人在讲话。徐小海看见烟舟慢慢地在和饮料。他也有点食不知味。
真尴尬。
特别是睡着的婴儿醒来后。柳妈妈抱着小宝宝哄着，大人们都把话题转到了小孩子身上。
小宝宝哭着停不下来。
“是饿了。”
“我去给他泡奶。”
柳惜墨的丈夫拿出已经装了奶粉的奶瓶，倒进温水，又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递过去。小宝宝一吃到奶嘴就安静了。在场的大人都笑起来。
徐蓉看着就想起徐小海小时候：“瞧他小手握的，力道真大。”
徐疏：“这可真是吃奶的力气了。”
“是啊，真霸道呢。”
徐小海望了望，不感兴趣大人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只知道吃和哭的小孩那么有兴趣。他一点也不喜欢吵闹的小孩。
烟舟不知何时换了位置坐到了徐小海的旁边，徐蓉坐到了柳惜墨的旁边，两个女人津津有味地逗着小孩。
烟舟夹了点徐小海爱吃的菜到盘子里。
忽然，柳惜墨的丈夫向烟舟提议道：“小舟，不如你来和我们一起住。”
徐小海夹豆腐的手愣住。
“你妈妈和我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住，而且我们家离你考上的高中也很近，环境也很好。”
柳惜墨也希冀地看着烟舟。
烟舟没有露出惊讶或是欢喜，而是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会好好考虑的。”
柳惜墨的丈夫温和地一笑：“好。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能逼你。”
徐小海突然有点明白柳妈妈会喜欢这个男人的原因了。
回去的路上，柳惜墨想要请徐蓉一家去家里坐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只是想多和烟舟相处一会。
徐蓉看向烟舟，又对柳惜墨说道：“今天就别了，改日再登门拜访。两个孩子明天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徐小海想妈妈居然会说谎话，但他可不想戳穿。
柳惜墨只能依依不舍地送别大儿子。
烟舟最后走上前去，虚虚地抱了抱柳惜墨。
“妈妈，好好照顾自己。”
柳惜墨的眼泪在大儿子转身的刹那就落下来。
自己的儿子，已经不知何时长成了英俊成熟的模样，不再需要她提心吊胆地挂念，甚至能够说出这样戳心窝的话。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新生命时，只有大儿子注意到了她的疲惫和浮肿。
柳惜墨靠到宋沉身上，说道：“阿沉，我一定要接小舟回来。”
宋沉目光温存地看着柳惜墨，说：“你别伤心，小舟永远是你儿子，也是我和小宝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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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徐小海眼睛又肿了。他拿着两个冰过的勺子压在眼皮上，一边指划着。
“舟舟你穿那件白衬衫！”
烟舟拿衣服的手顿了下，看向穿着蓝色小花短袖的徐小海，神色不变地换上指定的衬衫。
徐小海扔下勺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夸道：“大帅哥！”
外婆家的小镇上自然风光很美，还建立了风景区。于是两人用过早饭就打算去看峡谷，玩漂流。
老太太切了一盒水果塞进徐小海的包里，然后嘱咐徐小海别光顾着自己玩，要照顾烟舟。
徐小海：“知道了外婆，我们走啦！”
两人步行，夏天的阳光惨烈，街上的行人都满身武装。
女生可以撑伞，骑电瓶车的大妈戴着面具似的遮阳措施。
徐小海和烟舟只是戴着顶鸭舌帽，还没涂防晒霜。
到了峡谷下，已经有挺多人了。烟舟去买了票，两人坐在凉亭下等待着。
徐小海伸出自己的手臂，说道：“我要被晒死了。”
“要不给你去买件防晒衣？”
烟舟指了指凉亭旁边的小店，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防晒衣，看上去就是给儿童妇女准备的。
“不穿，晒黑点更有男子气概。”
好不容易等到上了皮艇，原本以为水上会很凉快，没想到更热，还潮湿。
徐小海只能把手伸进水里降降温。漂流的距离挺长，坡度不大，玩了一圈上岸。徐小海已经热得脸都红了，烟舟也是。两个人皮肤都白，被太阳一晒都是发红。
“太晒了，早知道应该秋天来。”
徐小海咕噜咕噜喝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结果上山到一半，就被尿憋急了想上厕所。
按着指示牌走，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厕所，一溜烟进去。
出来时就看到烟舟背对着自己在看一棵树。
树有什么好看的。
徐小海特别幼稚地跑过去，勾住烟舟的脖子，可惜他矮，有些吃力，反而把烟舟往后拉了一把。
随即讪讪地撤回手，说：“不好意思哈。”
意外地烟舟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是微笑地把他有点湿的头发拨到后面，再压上帽子。
徐小海被这待遇弄地一愣一愣的。
难道这就是朋友和‘男朋友’的区别？
随即在上山的时候，徐小海又发现了，烟舟总是把好走的路让给自己走，或者自己走在外侧。
时不时会注意脚下有没有尖锐的石头或者树枝。
两人爬过山，往另一侧山下走，另一侧山是某个名人的故居。
徐小海走得慢了，烟舟说：“累了？”
他站得高一节台阶。徐小海需要仰头才能看清烟舟。
一滴汗水挂在他下巴上，欲掉不掉。徐小海很想伸手擦掉它。
但是他只是定定地看了眼，就摇摇头，说：“刚才你拍风景的时候，有人在偷拍你。”
烟舟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在辨认徐小海的神情。
徐小海露出又自豪又不高兴的神情。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把烟舟反戴的帽子转了个方向，遮住了大半张脸。
“不让他们看。你是我的。”
烟舟“恩”了声，下巴收紧，汗水看不见了。
两人到傍晚才回家，院子里老太太在择菜，没看见老头。
徐小海急吼吼地奔进屋子，扔下包，就进房间去洗澡。
烟舟在后面捡起他的包，放到一边，院子里老太太喊着：“今晚外公去别人家吃饭，我给你们做南瓜叶汤。”
烟舟应了声。进房间，浴室门关着。
徐小海在里面感叹：“太爽了！”
突然，水声截止，徐小海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就像只流浪狗。
“舟舟你要一起洗嘛。”
烟舟正背对着浴室门在换衣服，衬衫背后汗湿了一大块而颜色加深，此刻他才解了两颗扣子，回头拒绝了徐小海的建议。
徐小海眼快地瞄到烟舟露出来的锁骨下的皮肤，又缩回头。
等徐小海洗完澡，浴室里热气环绕，烟舟看着架子上歪倒的洗发水，将它扶正。
晚上老太太说和隔壁老太太一起去听戏，问徐小海和烟舟要不要去。
徐小海对戏文压根没兴趣，而且他走了一天，又洗了澡，不想出汗。
就歪在沙发上说不去。
老太太也没放在心上，给他们切了西瓜放在桌上，就欢欢喜喜出门了。
大门发出哐当地落锁声。徐小海迅速爬到烟舟怀里。
“嘻嘻，就我们俩个了。”
烟舟揉揉徐小海的头发，蹭在脖子里有些发痒。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烟舟退后一点，说：“坐好，别闹。”
徐小海听着毫无威胁力的话，更是顺杆子往上爬。
“我腰疼，你抱抱我。”
烟舟撩起他衣服，看到徐小海后腰上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烟舟手覆盖在上面，揉了揉。说：“好了。”
徐小海抱住烟舟的脸，吧唧亲了口，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自己躺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陆子航发来消息说太无聊，约他联机打游戏。
徐小海说：在外婆家，没电脑。
陆子航：玩王者。
徐小海：小学生太多，不玩。
陆子航：那你啥时候回来？寝室吃个散伙饭，给烟舟发消息没回。
徐小海：过两天吧。等成绩出来再说。
陆子航：估计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徐小海：开心。
陆子航：冷漠，我去打游戏了。
徐小海问：“你手机呢？”
烟舟：“充电。”
徐小海跳下沙发，去房间里拿烟舟手机。果然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除去陆子航发过来的无聊的消息，还有一个烟舟妈妈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烟舟一进房间，徐小海就举起手机，坦白地道：“你有个未接电话。”
烟舟拿过手机，脸上的表情没变，自然地走了出去。
徐小海躺床上刷微博。
不一会烟舟就回来了。看上去不像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徐小海想问又不敢问。他靠上去，头抵着烟舟。
“你别不高兴。”
徐小海觉得烟舟面无表情就是难过了。
“妈妈说，弟弟满月酒，希望我会去。她也邀请你们了。”
徐小海有些怔神。
那么快……柳妈妈就又生了个弟弟了，烟舟的弟弟……
“我只是在想，要送什么好。”
徐小海顺着他的话回答：“小孩子的话，什么都可以吧。柳妈妈肯定是想见你，你送什么她都会开心的。”
烟舟抱住徐小海。
“嘴巴真甜。”
徐小海听了却没有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反而认真地说：“我会陪着你的。”
烟舟眼睛一弯，说道：“你只要晚上别踢我就好了。”
成绩出来那天，徐小海和烟舟就回市里了。徐小海紧张地查了成绩，怕自己不能和烟舟去一个学校。幸好结果是两人的分数都可以上重高。
晚上一家人特地去外面吃饭庆祝。
饭后徐蓉拉着烟舟，偷偷塞给他一张卡。
“这是你妈妈叫我给你的，前两天我去看过她了，她很好，小宝宝也很可爱，她说无论如何，你都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徐蓉看着面前的少年，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和自己没心没肺的儿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一面高兴柳惜墨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面又为面前的孩子感到一丝不公。但是她没办法偏向任何一面，只能尽力扮演一个朋友，一个长辈的角色。
“谢谢蓉姨，我知道。我从来不想让她伤心。”
烟舟拿着卡，神色淡然地说。安静的氛围被突然跳出来的徐小海打断。
“妈妈吗，你是不是偷偷给舟舟红包？”
徐蓉游刃有余的应付他：“心本来就是偏的，你爸呢？”
“老爸在书房啊，拉着我说了半天x校的前校长和他是同学的往事，我都听烦了……”
“你这人，还不去求你老爸让他拜托校长把你和烟舟分到同一个班啊……”
“妈妈，我可不是滥用权力走后门的人。”
徐小海朝烟舟挤眉弄眼。
“那你可别后悔。到时候烟舟跟别的小姑娘好上，你可别闹！”
徐蓉一副看穿徐小海的模样，让徐小海心虚又跳脚。
“到时候，你就是电灯泡，拖油瓶，等烟舟嫌弃你……”
徐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徐小海追上去。
“妈我是你亲儿子吗？老爸，我真是我妈生的吗？”
满月酒那天，徐蓉硬是逼着徐小海穿上了上次买的粉色短袖，一条牛仔九分裤，露出白皙的脚踝。除去徐小海的不乐意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秀丽的小少年。
坐在车上时，徐小海还闷闷不乐地虎着脸。
“我再也不要穿粉色了。”
徐蓉：“不是好看的嘛，你问爸爸和舟舟，是不是超可爱。”
徐疏：“我老婆的眼光就是好。”
烟舟带着笑意地表示赞同。可在徐小海眼里就分明是恶意的嘲笑。
“你也笑我。”
徐小海嘟囔。
明明自己穿得跟大人似的，为什么要他穿得跟小朋友一样。
徐小海别别扭扭地下了车，提着礼物走进酒店。
徐小海原本以为会是宾客满宴的场面，没想到只是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柳妈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以及旁边的婴儿车里睡着的小宝宝。
大人们互相问候过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徐蓉有心地把柳惜墨身边的位置给烟舟。
徐小海被排到了旁边的旁边。
柳妈妈新找的老公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看上去也很年轻。讲话都温声细语的。
吃饭的时候会很照顾柳惜墨，同时也对其他人注意菜色。
一顿饭基本上都是四个大人在讲话。徐小海看见烟舟慢慢地在和饮料。他也有点食不知味。
真尴尬。
特别是睡着的婴儿醒来后。柳妈妈抱着小宝宝哄着，大人们都把话题转到了小孩子身上。
小宝宝哭着停不下来。
“是饿了。”
“我去给他泡奶。”
柳惜墨的丈夫拿出已经装了奶粉的奶瓶，倒进温水，又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递过去。小宝宝一吃到奶嘴就安静了。在场的大人都笑起来。
徐蓉看着就想起徐小海小时候：“瞧他小手握的，力道真大。”
徐疏：“这可真是吃奶的力气了。”
“是啊，真霸道呢。”
徐小海望了望，不感兴趣大人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只知道吃和哭的小孩那么有兴趣。他一点也不喜欢吵闹的小孩。
烟舟不知何时换了位置坐到了徐小海的旁边，徐蓉坐到了柳惜墨的旁边，两个女人津津有味地逗着小孩。
烟舟夹了点徐小海爱吃的菜到盘子里。
忽然，柳惜墨的丈夫向烟舟提议道：“小舟，不如你来和我们一起住。”
徐小海夹豆腐的手愣住。
“你妈妈和我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住，而且我们家离你考上的高中也很近，环境也很好。”
柳惜墨也希冀地看着烟舟。
烟舟没有露出惊讶或是欢喜，而是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会好好考虑的。”
柳惜墨的丈夫温和地一笑：“好。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能逼你。”
徐小海突然有点明白柳妈妈会喜欢这个男人的原因了。
回去的路上，柳惜墨想要请徐蓉一家去家里坐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只是想多和烟舟相处一会。
徐蓉看向烟舟，又对柳惜墨说道：“今天就别了，改日再登门拜访。两个孩子明天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徐小海想妈妈居然会说谎话，但他可不想戳穿。
柳惜墨只能依依不舍地送别大儿子。
烟舟最后走上前去，虚虚地抱了抱柳惜墨。
“妈妈，好好照顾自己。”
柳惜墨的眼泪在大儿子转身的刹那就落下来。
自己的儿子，已经不知何时长成了英俊成熟的模样，不再需要她提心吊胆地挂念，甚至能够说出这样戳心窝的话。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新生命时，只有大儿子注意到了她的疲惫和浮肿。
柳惜墨靠到宋沉身上，说道：“阿沉，我一定要接小舟回来。”
宋沉目光温存地看着柳惜墨，说：“你别伤心，小舟永远是你儿子，也是我和小宝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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